谢宇很上道:“花圈给你拉了十车,挽联都写好了:沉痛悼念楼经行仙逝,生前好友卢谢肖敬挽。对称吧?”
卢星毅又问:“楼子,你真要玩这么大?”
楼经行似笑非笑:“向长辈学习。”
卢星毅无话可说,甚至有点儿羡慕。
整个京城富不知道几代中,能肆意妄为到给自己办葬礼的,楼经行是独一份。
这还得追究到上一辈的历史,为了逼迫在外流浪的楼经行回家继承家业,楼家老爷子办了场盛大的葬礼,成功骗回小孙子,在葬礼上就绑着他走马上任,至今仍为资本圈的一桩奇谈。
当然,有着浪子心的楼经行也进行了反抗,可两年后,他仍坐在总裁的板凳上,可见楼家老爷子的厉害。
屡战屡败两年,楼经行现在终于要放大招了。
卢星毅喝口酒冷静了下:“我怕我看到你躺棺材里,读悼词笑场。”
楼经行十分理解,给他想好了解决办法:“我帮你把那十几个保险柜捐献了,你准能读哭。”
卢星毅惊讶他还有此等丧病的操作:“哥!亲哥!头可断泪可流,鞋子绝对不能动!”
谢宇笑他还挺押韵,过会又道:“这吧挺不错,叫什么来着?”
“Lo什么的,不记得了。”卢星毅指指上面:“听说这酒吧……上头不小,楼子,你混了那么多年,对这条街有了解吗?”
“不知道。”楼经行不太关心。
谢宇:“那把这店盘了吧,以后也算个据点,你来还是我来?”
卢星毅酒杯一放:“猜拳。”
结果是卢星毅拿下盘店权,遇到待的舒心又适合小聚的店就出手,他们惯常这么玩儿。
谢宇跷腿突然看到了个人,说:“卢星毅,你妹妹说这儿的调酒师贼帅还是有道理的。”
闻言,卢星毅看向吧台,他妹是颜狗,推荐东西从来对颜不对质,卢星毅没少跟她呛声,这回也是带了挑毛病的念头来的。
他倒要看看把臭丫头迷得神魂颠倒的是何方妖孽。
吧台里,肤色白皙的青年一身禁欲清冷的白衬衫,他垂眼专心摇壶,看着轻轻浅浅,微醺的灯光一打,跟拍画报似的。
“……靠,太堕落了,现在的酒吧越来越会找下酒的调酒师了。”卢星毅酸道。
谢宇嗤笑,同他对视后,抬手招来服务员。
这边,于驿川正有一搭没一搭的陪客人聊天,直到蒋杰走过来:“川哥,卡7的客人点了酒,但他们指定你去送酒。”
于驿川看向蒋杰说的卡座,正是公子哥儿们那桌,他淡淡道:“知道了。”
这事不少见,到底是看脸的世界,但走不走出吧台全看他心情。那四人非富即贵,于驿川不想给吧里添麻烦,送个酒又不是送命。
“那桌点了什么,我帮你调了一起送过去。”周建江脱下外套问。
于驿川一愣,不知道那些公子哥什么来历,居然让几年不进吧台的周建江破例。
一下调十几杯鸡尾酒费了番时间,这时,吧里发生了骚动,有人酒精上头,周建江端了调好的酒去看看情况,于驿川随后跟上。
“凭什么她甩我……啊?凭什么!她留学,我、我飞过去陪她过年,为她洗手做羹,结果……结果她在我眼皮底下跟人看对眼了!还给我买了回国的机票!我肖弘这么有钱,差她一张机票钱吗?差吗!”
醉酒的人力大如牛,几个人都拉不住。
于驿川避开事故现场,从另一侧绕近,从头至尾没动弹过的男人抬眸扫了一眼。
他侧脸的轮廓冷硬,清俊,不经心的桃花眼倒模糊了棱角,游离于世俗边缘,目光扫过来似乎都没将于驿川映入眼中一般。
男人身体放松,手掌罩拿着酒杯口,指尖还夹着根点燃的烟。
香烟引起心理上的不适,于驿川不动声色的要放下酒盘,耳边兀的传来几声惊呼,身子猛然遭受撞击,七八杯色泽艳丽的鸡尾酒赶趟儿似的给男人来了个酒裕。
顺带浇灭了烟头忽明忽暗的那一点火星。
这一刻,于驿川空白的脑袋冒出一句话:文明饮酒,严禁抽烟。
世界仿佛都安静了,男人闭着眼,还保持着饮酒的姿势,黏糊糊的酒液顺着他的发丝而下,滑过额头、脸颊、脖颈……
精致的三角杯有如生日尖角帽倒扣在他头顶,一颗鲜嫩的樱桃嘭咚一声落进他酒液不减反增的酒杯。
男人睁开眼,眸光如墨,他放下满当当混了一堆酒的杯子,头顶着三角杯似笑非笑。
“你们酒吧斟酒的方式还真有创意啊。”
现场安静如鸡,卢星毅和谢宇都吞咽了下口水。这样冷凝的氛围下,有位勇士站出来了。
周建江僵笑:“那个……不是‘你们酒吧’,是‘我们酒吧’才对。”
“这是您的店啊,老板。”
楼经行:“……”
于驿川:“……”
说要盘店的卢星毅和谢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