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这倒是问到了苏彻的盲区,也让苏三公子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
作为一名新锐,自己还没有将视角脱离凡俗太久。
对于自己而言,所谓的修行人,不过是一类特殊的凡人而已。
有了神通,得了自在,但也没有什么更多的了。
反正这里的修行完全看个人下什么功夫,不需要检验灵根什么的,所以苏彻将修行视为凡人的一个必然选择。
然而真正的麻烦就在这里。
修行能够带来的改变实在是太过巨大,巨大到了修行人本身已经超出了凡人太多。
说句难听的,如果此刻有个地仙看上了某个凡人的妻子,就好比说是广渊天尊,他如果起了什么念头去当西门庆,有谁能拦住他?
如果他也用上潘驴邓小闲的手段,又有几个凡间女子能不倾心于他?
若是广渊天尊肯把苦主收入门墙,纳为弟子……
嘿嘿,不知道多少人间败类要将妻女送上,好证明自己的“道心”,堪破这一重“枷锁”……
天人相搏,天人九法之中,道德之法在超拔之力面前,是否会扭曲?又有几个人能保守的住本心?
“如果还要维持一个伦理纲常,让人之间的道德得以运转,那就必须要对修行人加以约束,不管这个约束是轻还是重。这也是为什么要有天庭的原因。”
阴阳法王看着苏彻道:“修行人应当加以约束,这个约束不能只是天地法则这种被动层面上的,还要有人主动,不然我们这一方天地的人道,早晚沦落到畜生道、地狱道、饿鬼道的境地。”
苏彻闻之摇头。
“这话说得,前辈您也是入乡随俗,怎么用佛门那一套来当说辞……”
“比喻而已。”
阴阳法王接着又抛出了一个问题。
“但是问题在于,如何规制修行人,善恶和道德又从何而来?最重要的是,修行人为什么甘愿忍受这种约束?”
苏彻听到这里点了点头。
说句实话,苏彻是自家事自家知。
自己的道德底线十分灵活,灵活到近乎没有底线。
有的时候想想,如果能够在北边或者南边当个日夜花差花差的魔头,也不是不行。
之所以如此灵活,是因为苏彻非常清楚,所谓的善恶是一种非常虚无的东西。
什么是善?什么是恶?
不过是道德之法的显现,同一件事情,哪怕即便是随着时间的变化,本身的善恶属性都会随之而变。
你说杀人不对,可保家卫国杀敌怎么不对?
你说保家卫国对,可这国如果是欺民虐下的异族无耻之朝廷,保卫他又算什么?
只要在前面多加定语,改换一下条件,善恶就是一件随意变动的事情。
更何况凡人和修行人之间巨大的差距,让双方根本没法在一个前提下面讨论善恶。
同样的刑罚,不同的人能承受的程度也不一样。
你抓个凡人关他五年,他不死也算是废了。
你抓个修行人关他五年,他闭关都不过瘾。
怎么谈?
“所以当年的天庭之中,凡是修得如今还丹之果位,都会名列真灵位业图上,接引升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