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修出剑,虽然讲究亢龙有悔,力不出尽,然而剑意却是不会改变。所谓锋自意出,气游八荒。”
黑衣怪客遥指天上:“邓晖虽然剑气未用尽,然而剑意已经是毫无保留,如今阳髓以法力显化三千魔手,邓某人用剑连一根都破不去,不是技穷又是什么?”
“至于傅琼珠,孽台冰镜乃是她性命交修的法器,如今被阳髓这样以大法力拖走,两人之间如今已经是全凭法力对耗,她又能有什么手段?听闻她还有惊虹了得,可是此时出招,又能出得几分力道?”
“至于那个妖修,不值一提。只有薛白芷,身上剑意精纯,要想翻盘,全看她能不能斩动阳髓的魔手了。”
王柏川知道自己是碰见了高人,更是恭顺问道。
“老兄见多识广,不知道这三千魔手在魔门之中可有什么名堂?”
“长生教不过是些炼丹的童子,能有什么本事?只是这阳髓蒙法灭尽魔主加持,这位在末法主中年代悠久,行踪诡秘,最是魔威难测。”
黑袍怪客望向长空之上:“昨天夜里见过阳髓的界域之威,颇有些化佛为魔的精妙,今日这魔手跟昨夜的界域并非一路,应该是他自己所得。”
黑袍怪客沉吟片刻,望向身前的青衫少女。
“阳髓在坊中阵法之下闲庭信步,又能以魔手攫取法器,不是在真幻二字上下功夫,就是靠造化之法?”
“三千外道,气象堂皇。”
青衫少女眼波流转:“应该是造化之法。”
“妙极。”
黑袍怪客望向长空之上,眼眸之中尽是战意。
“此人可与我交心。”
少女心头暗骂一句武疯子,嘴上却是惊呼一声。
“薛白芷出剑了。”
薛白芷背后长剑被白布包裹,从不示人。她如今右手盈盈一握,仿佛手持神兵,她将手掌向前缓缓一推。
掌中无剑,依旧有气象万千。
一抹寒光,如江上晓月,照彻山河万千。
回风枯雪剑气在薛白芷的洗练之下尽去铅华,返璞归真,凝为一道惊虹。
白虹贯日。
剑气化为虹光,如大江大河,惊涛拍岸。
苏彻一时恍惚。
曾经被自己落下的薛仙子竟然悄无声息之间成长到了如此程度?
好。
既然是老友重逢,就让你也见识见识我今日的法力。
“惊虹一剑,堪为吾之敌手。”
三毒界域张开,三千魔手飘摇。
苏彻双手合十,周身黑雾鼓荡,如同门户,如同星幡。
“天上九重楼,铜柱锁螭龙。螭龙吐血水,寒霜凝冰柱。我以此仙缘,登楼问长生。指颤皆化泥,足踝可见骨。皮落飞云浦,筋洒凝虹崖。三魂皆渺渺,七魄离灵台。仙人开金府,照我入楼来。”
如吟诵,如歌谣。
当初麻衣魔君对上碧眸迦楼罗王时运用过的手段,也是长生教真正压箱底的本领,被苏彻悄然用出。
在大堂之中的朱鹤忽然吐出一口鲜血,他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十根手指不知何时化为肉泥,正在向着下方坠落。
是为长生升仙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