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坐在他的臂弯上，指着他刚咬了剩下一半的糖葫芦，又指指自己的嘴，示意她只需要吃这半颗就好。

宇文如豫尴尬地拿着这半颗糖葫芦，犹豫片刻，道：“可儿若是喜欢，哥哥给你再买一串。”

小公主摇头，坚持要吃他剩下的那半颗。

文姬夫人见状，笑道：“豫儿不必介怀，这半颗还算干净，给妹妹吃也不过分。都是一家人，同分一碗粥也是常有的，同吃一颗粮葫芦又有何难为情的。”

宇文如豫想想是这个理，便将剩下的半颗糖葫芦塞进了小公主的嘴里。

小公主吃得滋溜溜响，末了，还用力地鼓掌，给自己叫好。

莞香看得眼珠子都红了，这机会，她在梦里想过无数回。

但那也只能是想想，她连宇文如豫的衣角都碰不到，又怎么可能与他这样亲近。

莞香越看越恼火，她不管不顾的上前逗着小公主，拍拍手掌，哄着她：“小公主乖，小侯爷抱久了会累，让奴婢抱小公主可好。”

小公主摆摆手，推开她，不愿意让她抱。

那莞香明知道小公主要推她，却佯装不懂，借势伸手将她抱了过来。宇文如豫正尴尬着，忽然有人解围，也不阻挡，将小公主交到了莞香手上。

小公主气恼的用手撑着，不让莞香抱住。她急得胀红了脸，偏又说不出话来，无法明确的表达自己的意思。她用力的挣扎，不想让莞香抱她，但她只是个小孩，力气太小，她的反抗在莞香眼里不过是小孩闹脾气的蠕动而已。

文姬夫人见小公主在莞香怀里闹腾得厉害，便对檀香耳语两句，要她去抱小公主。

莞香见宇文如豫听到声响回头来看小公主，大有想抱她回去哄她的意思，一狠心，假意自己禁不住小公主的折腾，悄悄的放手。

小公主直直的落到地上，摔了一屁股蹲。

喧闹的大街，突然一下变得安静下来。小公主摔在地上，先是怔在那里，迷茫的望着大家。

突然的，湿湿的双眸立刻蓄满了泪水，紧接着，她哇的一下大哭起来，晶莹的泪珠哗哗往下流。她也不抹眼泪，任它流着，前襟很快就湿透了。

方才宇文如豫犹豫不肯喂食的委屈，莞香故意将她摔在地上的疼痛，以及她无法用语言清晰的告诉大家的郁闷都成了她痛哭的动力。

小公主红苹果似的脸蛋上全是泪痕，她的眼泪简直就像倾盆大雨。

所有人都有种会被小公主眼泪淹死的错觉。

莞香见状，假惺惺的跪在地上，不停的嗑头解释：“奴婢该死，都怪奴婢不小心没抱住公主，摔着了公主。”

宇文如豫心急如焚，也来不及罚莞香，蹲下身来要抱小公主，却被她推开。

文姬夫人示意檀香将小公主抱来，然后叫莞香起身，一行人径直来到四喜坊二楼的雅座里，哄了许久，才将小公主哄住。

她虽然止住了哭，但还是会不由自主的抽泣。文姬夫人抱着小公主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带来的向个侍卫又是做鬼脸，又是翻跟斗，想尽办法耍些新招式还逗她。

小公主先是傲娇的不理会他们，后来又忍不住好奇的看了两眼，最后，她的注意力终于被这些侍卫滑稽的动作吸引住，哭两声笑一下，又哭又笑，很是可爱。

“娘亲……”宇文如豫还是第一次见小公主这样哭，他担忧的看着她哭红的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心疼不已：“那莞香办事不力，孩儿这就赶她走！”

说完，便站起身，要去遣走莞香。

“你回来。”文姬夫人声音不大，听不出她是不是在生气，她接过檀香洗来的温热手帕，替小公主洗干净脸后，见宇文如豫站在那里没有动，这才说：“你也别拿莞香那丫头撒气，昨儿才遣走三个奶娘，今儿又要赶走我房里的丫头，这些事若传到外头去，别人只会说是可儿太难侍候不好相处！”

宇文如豫一听，觉得有理，这才没有出声。

檀香见文姬夫人替莞香说话，这才放下心来，悄悄的端着水盆出去了，将这好消息告诉了她。

“可儿才五岁，她不懂事，你也不懂事？”文姬夫人斜睨宇文如豫，明显偏颇小公主：“男子汉大丈夫做事一定要沉着稳重，虽不能瞻前顾后，但也要思虑周全，不能一时冲动不想后果。可儿还小，以后是要嫁人的，若小小的就传出难伺候的名声，可怎么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