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好了吗？”

蕾娜走到机器的控制台前。

“来吧！”

D29被围绕大脑的环形灯晃的眼睛疼，他闭上眼睛，沉声回答了蕾娜的问题。

蕾娜按下机器的启动键，扫过显示器上的各项数据，确定机器各项指标正常后，才放心正式开启了机器。

她回到门口的座位上坐下，双眼紧紧盯着手术台边上的屏幕。

“这台机器可以刺激人的脑波，引起脑波频率，以此复原深埋在潜意识间的秘密。

如果你配合，记忆的牢笼便可以轻松打开，它带来的疼痛也会减轻许多。

如果你抵抗，记忆的牢笼便会连带你本人的意识都囚禁起来。

它将会给你带来你难以想象的疼痛，仿佛是漫天的火焰将你包裹，仿佛是无数的沙虫在啃食你的身体。

最后，当你忍受不住之后，它就会带着你的记忆，沉入深沉的黑暗之中。

科尔森就是因为抗拒回忆曾经，才最终失去生命的。

所以，我希望，你能正视自己的记忆，不要抵抗。”

“我明白的！”

D29点点头，放空大脑，跟随机器带来的电磁信号刺激，去寻找被埋在记忆深处的……真实的自己。

……

D29缓缓睁开眼睛，眼前是晦暗无光的洞穴。

意识逐渐与身体接驳，同步过半之后，一股难言的腥臭味自四面八方压迫而来。

D29想要抬手捂住口鼻，阻拦腥臭味侵袭入自己的感官。

但是，抬起手臂后，他才发现，他的手臂变得纤细，手臂上满是污泥与脓液。

污泥来自于身边的恶劣环境，而脓液则源自于他手臂上密密麻麻的腐烂伤口，有些伤口甚至深可见骨！

看到这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后，D29的意识与身体完全同步。

疼痛在一瞬间贯穿大脑，D29撕心裂肺的惨叫起来，身体像被千万只蚂蚁撕咬般不住的抽搐。

“放轻松，放轻松，那只是你的记忆，你并没有再重复经历那段悲伤的过往！”

“放轻松，放轻松，跳过那段悲伤的记忆，找到你真正想要寻找的曾经！”

耳畔忽然传来了蕾娜轻柔的声音，它仿佛是一朵柔滑的天鹅绒，轻轻拂过D29颤抖的神经与大脑，抚平他记忆中那难以描述的疼痛。

D29慢慢镇静下来。

他听从蕾娜的声音指引，越过这片痛苦的回忆，向前，不断向前。

……

D29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不在那个逼仄的洞穴里，而是出现在了一座类似于古罗马斗兽场一样的角斗场中。

他就像马戏团里的猴子似的，站在舞台正中央，供万人观赏。

角斗场的观众席上坐的满满当当的，一眼望去，竟有种无穷无尽的感觉。

只是……令人有些毛骨悚然的是……

所有的观众都有着一模一样的身材，一模一样的绿色西服套装，一模一样的绿色笑脸面具，一模一样的绿色圆筒帽子。

看起来，就像是被廉价特效复制粘贴后形成的产物！

他们摇摆着身子，像是一片绿色的海洋在观众席上起伏。

“方觉，嘻哈哈哈哈哈，恭喜你，完成了本神所有的试炼！”

“现在，嘻嘻哈哈哈哈哈哈，本神将赋予你一个实现愿望的机会，请许下你的愿望吧。”

“嘻哈哈哈哈哈，任何愿望都可以哦。”

所有的观众都在放声大笑，那是一种诡异又滑稽的笑声，笑声中还夹杂着几句D29可以听懂的话语。

D29想要开口回应，诉说自己此时的愿望。

却忽然发现，这具身体并不受他的控制，“他”自顾自地回应了绿西装神秘人的话。

“我想要离开这里。”

声音发出，D29猛然惊觉，这其实是他的记忆！

他只是以第三方的视角，重新经历一遍曾经罢了！

还有——他的名字，其实不是流水线上的编号，其实不是什么狗屁不通的D29。

而是，方觉！

他叫方觉！

“嘻哈哈哈哈哈，愿望已经实现！”

方觉愣神期间，一道有着金属质感的大门破土而出，它就像植物般，一点点向上生长，数秒后，完全成型。

金属大门上涂鸦着一棵茂密的绿色大树，树冠上书写着四个大大的花体字母——LOKI！

方觉在TVA时接受过语言训练，或者说，那是TVA灌输在他大脑里的虚假记忆。

他可以清楚的使用，公元前4000年到公元3000年这段时间内，出现过的任一种族的任一语言！

他明白那是什么意思……洛基！

大门徐徐打开，喷薄出浓郁的绿色烟雾。

“嘻哈哈哈哈，走进去，你的愿望就会实现！”

方觉沉浸在记忆之中，跟随着记忆中的自己，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他迈入了大门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