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经过了十点钟,街道上除了路灯和几只野猫,基本上就没有路人。那辆车停车后,车门开启,从里面走下一个身材魁梧健硕的人,吴一和小魔女定睛观看,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杨大经。
杨大经下车以后,那人赶紧迎上去,先递了一根烟,杨大经也没客气,伸手将香烟接过。那人一边点烟,一边陪笑道:“杨大少,真不好意思,今天这场戏演砸了。”
杨大经猛吸了一口烟,摆摆手,说道:“不怪你,这事都怪那个小魔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要没有她,早就水到渠成了。算了,先不提这件事了。左哥,我刚到京南县不久,想让你帮我个忙。”
那人笑着说:“杨大少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什么帮忙不帮忙的,您一句话,姓左的上刀山下油锅绝不含糊。”
杨大经:“你别‘杨大少、杨大少’的叫,这就显得生分了,咱们就以弟兄相称。”
那人说道:“好,既然不嫌弃我是个老粗,愿意跟我交个朋友,那你这个兄弟我就认定了。杨兄弟,有啥事尽管说,做哥哥的,能办到的一定给你办到,我办不到的,也托人、找关系帮你办到。不是做哥哥的吹,我虽然比不了你老子当年的权势,可是现在我在京南县地面上说句话,还是有点分量的,不管是****、白道,我都有门子,说吧,什么事?”
杨大经:“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请你帮我找个人。”
“找什么人?只要是在京南县的,只要是活人,哥哥我都能帮你找出来。”
杨大经:“这人你很熟悉啊,就是您的东家,柴亮。”
对面的这位,杨大经口中的“左哥”一听到对方说要找柴亮,惊得一缩脖子:“我们东家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很久了都没有消息。不瞒兄弟你说,最近找我们东家的人还挺多的,前段时间我还因为他进了一趟局子呢。”
这位“左哥”,真名叫左杰,名下有几家古玩店。名义上,这几家古玩店是归其所有,实则,他这只是为化骨龙柴亮打理生意。左杰早些年做过盗墓的营生,因为多读了几年书,相对来说有点文化,再加上他对古物件有种天生的感应:不管是什么物件,他只要闭上眼把玩把玩,就能断定是真的老物件还是做过旧。
柴亮近年来把古董生意都交给他打理,凭着精明的头脑和“专业知识”,这生意做得还算是风生水起。后来,他攀附“五龙一凤”的其他几位头目,现在在京南县,除了“五龙一凤”之外,其他的团伙还真不敢惹他。
再后来,李莲池被杀的事发,时任京南县刑侦队副队长的吴克用查来查去,查到左杰和柴亮的头上。柴亮下落不明,左杰却一直就在京南县。之所以查到左杰,因为他私下里打给李莲池不少的钱,吴克用派人将左杰“请”到刑侦队,详细的讯问他与“被害人”李莲池的关系。
刚被“请”到局子里的时候,左杰还真有点担心,他怕自己早些年盗墓的事东窗事发。直到吴克用询问其与李莲池之间为什么有这么大金额的金钱往来,他才长出了一口气,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因为,他与李莲池的金钱往来属于正常的“买卖合作”,李莲池曾经不止一次的来他那里卖古玩,左杰就打款给他,这是合法的交易。
吴克用还问道什么古玩值这么多钱,难道是国宝?
左杰笑着回答道:“古玩这种商品的价值很难估量,一张字画,在有些人眼里不值一文,而有些人却觉得价值千金。只要有卖家来我们店卖东西,一番讨价还价以后,能以什么样的价格成交,就很不好说了。”
左杰还讲到:“李莲池卖给我的东西都有记录,明码标价写的清清楚楚,各种票据俱全,不信的话,我可以让我的助手把交易记录拿过来。”
吴克用见审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转而询问他柴亮的下落,还说李莲池的死,柴亮有重大作案嫌疑。左杰先是吓了一跳,缓过神来后才回答说:柴亮与李莲池私交甚笃,怎么会害死他呢?至于柴亮的下落,他确实不知。柴亮一向行踪不定,有的时候一连半年也不露面。
对左杰的问询持续了两个小时,最终也无功而返。
左杰把自己进刑侦队的事跟杨大经说了一遍。杨大经听完了左杰的陈述,低声说道:“李莲池的死我刚回来京南县就有所耳闻。说实话,我跟他也有过接触,不过那都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我父亲与他舅舅马五爷亲如手足,以前去清真寺找五爷,见过几次面。”
左杰与杨大经谈话,小魔女一句话也听不到,她急的抓耳挠腮,一扭头,看到吴一聚精会神的样子,小魔女问道:“你能听见他们在说什么?”
吴一轻轻点了点头,小声“嘘”了一下,示意小魔女不要出声,一旦打断他施法,吴一也就听不到对面的讲话内容了。
就见左杰向左右看了看,低低的声音说道:“听说,李莲池死的时候,那五官都扭曲到一块儿了,死状十分恐怖。在他尸体周围,原本好好的庄稼地,里面的麦苗一下子都没了。据说,现在那块地还寸草不生呢,更别提种庄稼了。
杨兄弟,我这是跟你说,你可别往外传啊,更别说是我说的。我们东家和李莲池早些年拜过同一个师傅,那个师傅是个得道的高人,他们俩在高人的调教下,学了不少法术。有人说李莲池是在修炼的时候走了火,结果被自己的法术杀死的。
还有,你应该听说了,前公安队长肖雄,不久前也殉职了,虽然刑侦队没说明他是怎么死的,又是死于谁人之手,不过依我看,也是有人用法术将他连带着其他两名警员一起杀了。他们仨死相与李莲池很像,而且虽然也解剖尸检,根本查不出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