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慕白,你还是人吗?”罗千语终于觉得自己实在是忍无可忍了,“男子汉大丈夫,想要求得富贵,但也要上无愧于天,下无愧于地吧?你可倒好,为了仕途,却不从正道上巴结,而是想走捷径,结果有捷径走了,你又想卸磨杀驴,天底下有你这样狠辣的人吗?”
她已经不得不鄙视了。
褚慕白一脸无所谓,甚至脸上还带着微笑,“个人都有个人的命,谁不是为达目地不择手段。”
“你不怕我找皇上或公主揭发你?”
“哼!”褚慕白的声音变得极冷,“你以为你在皇家能有什么说话的力度?你说皇上和公主是会相信你,还是会相信我?”
“好,好!”罗千语做出一个无奈的神色,“你的事情与我无关,只请你离我远点。”
“这个是我说了算,而不是你。”褚慕白态度坚决。
罗千语直觉得有种想死的感觉。
之前遇到宫无策那种人,她觉得已经很难对付,在她印象中她一直觉得褚慕白还算通情达理,毕竟三书五经八股文章教的都是一些做人的道理,现在才明白,书读得太多,也不一定就是好事。
读书有益于提高智力,那某些人提高智力之后就开始坑害别人。
若不是医馆门口挤的人越来越多,罗千语真想再抽他一个大嘴巴,即便是这样,她还是恨恨地说道:“你怎么样与我无关但是你若伤害到我的亲人,那就别怪我比你还心狠手辣了。”
褚慕白挑了挑眉,显然有些意外,“你果真与几年不一样了。”
“多说无宜。”罗千语面若寒冰,道:“现在请你离开,包括以后。也不要在我面前出现。”
褚慕白甩了甩袖子,负气离开之后,罗千语整理情绪。开始坐诊看病。
与此同时,医馆之外的两个方向的马车内,各坐着脸色泛青的两个人。
其中一辆马车之内坐着一个女子,肤白如雪,身材丰腴,打扮华贵艳丽。嘴角挂着即将喷薄而出的恼意。见侍女远远走过来掀开了马车帘子,急忙问道:“打听到什么了?”
“公主,”侍女站立马车边缘小声道:“这个医馆的大夫是个女子。听说是叫罗千语,好像和驸马爷来自一个地方,都是松石镇生人。”
“原来是青梅竹马呀?”篮琪公主脸色大变,惨白得有些吓人,又问,“刚才驸马爷进去那么久,他们做了什么?”
“公主。奴婢怕被驸马爷发现,远远看着不太敢靠近,倒也没发现他们做了什么,好像一直在里面说话,看那样子,好像还起了争执。驸马爷离开的时候面色不愉。”
侍女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回话。
蓝琪公主掀开马车帘子的一角,又向罗千语的医馆望了望。面上露出一丝狠色,“还是个会医术的女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谁家的男人不好勾引,偏偏打驸马爷的主意。”
侍女站立一旁,不敢说话。
一女一仆沉默良久,小侍女终于忍不住了,上前道:“公主,我们是回公主府,还是去宫里?”
蓝琪公主收回目光,“当然是去宫里,今天可是我三天回门的大日子,我就不相信驸马爷他敢不来!”
“是!”侍女对车夫使了眼色,小声道:“快走吧,去宫里,别耽误了时辰。”
车夫扬鞭挥起,侍女加紧脚步紧随其后,谁也看不到马车内公主的脸色已经冷到极致。
这个驸马是她自己选的,多少文武百官的公子她都看不上,生在皇家享受旁人所不及的富贵,就要承受旁人所不能承受的无奈,皇家儿女的亲事统常都不是自己所能做主的,一般都是由皇上、太后等人赐婚,赐了谁就是谁,没有反驳的机会。
这一次她成了例外。
因为自己生母早逝,偏偏皇上对蓝琪的生母眷恋不减,爱屋及乌疼爱蓝琪,所以对于蓝琪的婚事也就格外开恩,让她自己选良人。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千选万选,竟然选了一个心里装着别人的男人。
她可是骄傲的公主,这样的事,让她怎么忍?
新婚当天,驸马爷烂醉如泥,洞房之夜他抱着自己,嘴里喊的却是千语妹妹。
别说她是一个公主,就是她是一个普通女子,又怎么能忍受自己的丈夫如此行径。可是婚事已成,她能怎么办?难道回到皇家找人哭诉,成为众人的笑柄吗?
马车缓缓靠近午门,蓝琪在侍女的提醒下整了整妆容,继而勉强换上一副轻松的面孔,隔着轿帘问侍女,“驸马爷在这等着没?”
侍女停下脚步四处张望一阵,弱弱地回道:“公主,奴婢没有看到驸马爷。”
“不是说好驸马爷在这等我的吗?”公主心里那根紧绷的弦有种隐隐断裂的迹象,人可以犯错,但若一而三再而三,那任谁都承受不住。即便她是公主,也一样承受不住。
这种被人冷落与忽视的滋味,人生初尝,果然不好受。
今天是她和驸马大婚后,三天回门的大日子,一大早晨褚慕白说他有事出去,到了时辰会在午门前等着,结果时辰已到,他居然不来?
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难道让她自己进宫,然后让宫里那些长舌妇们说蓝琪公主刚刚成亲就夫妻不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