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问儿房子前面的草地上,那中年男子慌忙闪避,滚了一身的灰,白衣的袖子也被白舒斩碎了一大块,衣衫不整的,一副狼狈的模样。
而白舒也因为含怒,全力用出了领悟了一半的无字剑,而再次伤到了用剑的右手。
白舒右手不停的颤抖着,之前被沧浪撞断的地方扎心般的疼痛,可白舒并不在意,他已经被怒意冲昏了头脑,一心只想将那人斩于剑下,这一剑斩空了,白舒心里一点儿也不舒服,反而更加愤怒了。
“你居然会这招,谁教你的?”那中年男子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去问阎王爷吧!”白舒灵气消耗过多,已经用不出第二道无字剑了,而且他第一剑含怒出手,没有顾及这里是凌问儿的家,破坏了山壁,这让白舒有几分痛心疾首的感觉。
这毕竟是凌问儿的家,自己千不该万不该如此不小心的。
可同时白舒也知道,不论自己做错什么,凌问儿都不会怪自己,但白舒总不是那种得寸进尺的人。
之后的进攻,白舒也小心了几分,没有最开始那般肆意。
那中年男子已经是破虚初的境界,被希微中期境界的白舒逼的如此的狼狈,已经是很没有面子了。
此刻他见白舒抽身上前和自己近战,心中也是战意高涨,抽出剑来,就和白舒战在了一处。
白舒用的是风雷六十四斩,剑剑都没有留手,全是杀招。
那中年男子怒骂道:“小小年纪,竟然如此心狠手辣,等我绑了你,定让你把肠子都吐出来给我。”
白舒不想和他废话,全力进攻,每一剑下去灵气带起的劲风,刮到人身上,都让人承受不住,更何况的剑了。
可那中年男子毕竟是剑宗的弟子,剑宗中人用剑天下无双,他们除了剑什么都不练,也不去想着将剑和灵气过分的结合在一起。
剑宗人只信任自己手中握着的剑,每一剑,他们都要亲自刺出去。
白舒的剑招虽猛,那中年男子却总能找到白舒剑招的破绽,借力打力,化解白舒的攻势。
那中年男子剑用的比白舒好,境界又比白舒高,白舒连攻了十几招,都在没有再摸到那人的衣角。
但白舒仗着星陨剑配合剑灵气无坚不摧的威力,再加上风雷六十四斩又极为刚猛,一时之间,倒也没让那人有还手之力。
那人用的虽然也是一柄好剑,但比起白舒的星陨来,终究还是差了太远,白舒相信,只要二人对剑,有一剑让自己斩实了,那人的剑都会被自己斩断。
那人一面和白舒对着剑招,一面喃喃自语道:“居然是太虚观的剑法,剑法用的不怎么样,剑却当真是一柄好剑。”他看着白舒的星陨,眼中有着异样的光芒。
那是伯乐识马,子牙望琴的那种感觉。
白舒的灵气大量的消耗着,却始终一剑没能落在实处,难受到了极点,闻听此言,不耐烦的道:“一会儿说是破剑,一会儿又说是好剑,剑宗居然还有以貌取剑之人,肤浅!”
白舒此刻也冷静下来了一些,出剑快了很多,威力却收了几分,于此同时,白舒悄悄的吞噬着周围的天地灵气,慢慢补充着剑灵气的大量消耗。
“不管你是什么人什么剑,你都没有资格在我们剑宗乱闯,更没有资格进那间屋子,知道么,臭小子。”那中年男子依旧如此不屑。
白舒刚平息的怒火一下子又高涨了起来:“有没有资格,你说了不算,它说了算。”
白舒扬了扬剑,死死的盯着那中年青年男子,努力的观察着他每一次的出剑,这个时候,白舒的风雷六十四斩,已经用了四十一招,再往后面,他就用不下去了。
怕是只有破虚境界,才能一次出满六十四剑。
白舒只好变招,又从第一招用起。
那男子见白舒的剑招用重了,大笑道:“黔驴技穷!你输了!”
下一秒白舒的肩膀就被他刺了一剑,白舒却全然不惧,左手猛然抓住了那人刺在自己肩膀上的剑刃,往前冲了一步。
那人的剑顺势深深插进了白舒的肩膀,贯肩而过,那人被白舒不要命的打法吓了一跳,冷不防白舒一剑攻了过去,在他的胸口留下了一道长长的伤口,若不是他退了一步,恐怕白舒这一剑就要将他开膛破肚。
那中年男子立刻反应了过来,猛的抽剑,脱离白舒的束缚,带出了一篷血花,若不是白舒收手的快,恐怕白舒的几根手指都要被他割下来。
那中年男子又和白舒对了几剑,小心翼翼的和白舒保持着距离,慢慢了解了白舒的打法,也不着急,就静等着白舒进攻,然后不慌不忙的化解着白舒的攻势,时不时抓住白舒的破绽,在白舒身上划出一个口子来。
白舒心里叫苦不迭,若不是怕破坏了这里的房屋和环境,白舒的千剑阵早就布好了,哪里轮得到这人嚣张。
没多会儿,白舒就被刺了满身的伤口,幸亏白舒今天穿的是一件普通的秋装,不然白舒恐怕更要生气了。
正拿那人没办法的时候,姜雪已经带着众人赶了过来。
李言城见到浑身是血的白舒,也慌了心神,大声对那中年男子吼道:“余秋寒,还不住手!”
这时白舒才知道,那中年男子名叫余秋寒。
余秋寒见李言城来了,收剑退到了一边,话都没说一句。
太虚观的弟子则一拥而上,凑到了白舒的身边,要查看白舒的伤势。
萧雨柔此刻也顾不得逢场作戏,一下子就哭了出来,发了疯的向白舒冲了过去。
她见到白舒浑身是血的瞬间,脑海中一片空白,紧接着就是心脏骤停般的恐惧。
白舒却谁也不理,将众人一一的推开,只对余秋寒道:“还没打完,你跑什么?”
余秋寒不屑的看了白舒一眼道:“臭小子净说些大话,再打下去,你还有命么?”
白舒冷声道:“胜负未分,你怎么知道没命的那个人不是你自己。”
余秋寒冷哼了一声道:“要不是看在你是希微境界的份上,还有你会那一招,我刚才就杀了你了,你在希微境界中再强,在我们破虚境界中的人眼里,也弱的不像话。”
白舒笑道:“所以弱的不像话的人,把你打的狼狈成这样,白衣服好穿么?身上那道口子疼不疼?”
白舒这话说出来,众人才意识到余秋寒一身的灰尘和血渍,胸口有一道长长的伤口,看起来虽然比白舒好了太多,但终归也是狼狈的。
白舒才希微境界的实力,就能把破虚初境的人打成这样。
陈淼忽然有些害怕刚才冒犯白舒的那些言语了。
徐慕灵寒着脸道:“我们太虚弟子远来是客,你们就是这样招呼客人的么?”
李言城也不敢帮余秋寒说话,连忙质问他道:“是啊,你一个长辈,对晚辈动手,还下这么重的手,还讲不讲规矩了。”
余秋寒丝毫没有任何的歉疚,他昂着头道:“这小子活该,我今天就是杀了他,也是理所应当。”
他这句话说完,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一直没出声的陈词忽然往前走了一步,眯着眼睛盯着余秋寒,运起了灵气。
陈词动身的一瞬间,余秋寒忽然感觉到了一阵心悸,下意识了握紧了手中的剑。
白舒连忙一把拉住了陈词,诚恳的道:“师兄,让我自己解决吧?”
陈词被白舒拉住,散了灵气,问白舒道:“搞得定么?”
白舒肯定的说道:“放心吧。”
陈词这才点了点头,退了回去。
“你再接我一招。”白舒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忽然将星陨随意的丢在了空中,星陨顿时化作一道剑芒,向着余秋寒飞了过去。
于此同时,白舒忽然闭上了双眼,举起了左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在空中自上而下的动作了起来。
白舒从在澄湖寺开始,心里就憋着一股杀意,黄俊画的那半道杀字符,时常莫名其妙的出现在白舒的脑海之中。
白舒不能容忍外人谈论自己的家事,说些不配之类的话,他的确是对余秋寒动了杀心的。
此时此刻,这半道杀字符画出来,有一种水到渠成的感觉,本来白舒连杀字符的一个比划都画不出来,可此时此刻,白舒胸中积累的杀意,已经够了。
既然道法自然,那这道符画出来也就理所应当。
余秋寒冷笑道:“雕虫小技。”对白舒的星陨全不重视,随意一剑就卸去了白舒星陨剑的力道,将星陨击飞。
可下一刻,一道红影就笼罩了余秋寒的眼眸,一种让人汗毛炸起,不寒而栗的感觉席卷了余秋寒的脑海,铺天盖地的杀意让余秋寒心中只剩下了恐惧,他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任由那道红影打在了自己的身上。
余秋寒倒飞了出去,比白舒被沧浪撞到那一下飞的还要远,在空中余秋寒七窍就流出了血来。
他重重的的跌落在地,胸口塌陷了一大块,身上的血止不住的喷了出来。
“大虚观道法三千,我白某从不技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