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个人在树林中借着稀疏的月光摸索前进,寇仲边走边低声对一旁的徐子陵道:“小陵,你说这女人这半夜的不好好睡觉,鬼鬼祟祟的把我们叫醒,到底想干什么?”
徐子陵似乎在想什么事,被寇仲的突然开口下了一跳:“我,我怎么知道!”
寇仲与徐子陵从小一块长大,相熟之极,虽然觉得徐子陵有点不对,但也不是很放在心上,于是取笑道:“小陵,你至从见过这女人后边有点不对劲,一直有点神情恍惚,你,你不会喜欢这女人吧!”
徐子陵似乎被说中了心事,声音顿时高了几分:“怎么会,我怎么会喜欢她?”此时脸上已是通红,若不是在夜晚,漆黑一片,早被寇仲发现,取笑一番了。
自己出身市井,对男女之事虽听说不少,但却没见过,虽有点好奇,却从来没有什么奢望和妄想。
白衣女和自己在各方面均非常悬殊,而且年纪至少比自己大上七、八年,难道真如寇仲所说,自己竟暗恋上她。
但细想又觉不像。
以前在扬州当自己见到春风院的姑娘时,会生出搂搂她们的冲动,但对白衣女却从没有这种想法,甚至和她有较亲密的接触时,心中仍充满敬意,只有亲切温暖,绝无男女欢好之望。
忍不住道:“仲少爷!我是否真的爱上了那…那女人呢?”
寇仲忙到:“凌少,大丈夫何患无妻,那贼婆…噢,无论如何那女人都轮不到我两兄弟,她武功高强,又凶神恶煞的……”话音戛然而止,原来两人也不知道走了多远,那白衣女人站在不远处的一块空地上正盯着他们,他们两个人的一番话已经一字不漏的被这白衣女人听入耳中.
在月光的映射下,那白衣女飘然而立,徐徐凉风吹得衣袖飘飘,一双明亮的眸子灿若星辰,仿佛仙女下凡一般。寇徐二人一时间看的呆了。
白衣女低声喝道:“两个小鬼,还不快给我滚过来。”
寇徐二人两忙上前,白衣女恶狠狠地盯着二人道:“你们两个当我聋的不是,你说说的每句话我都听得清清楚楚!”
寇仲战战竞竞道:“我们又没有唤你作婆娘,你不会大半夜的叫我们过来,是要寻我们晦气?”
徐子陵干咳一声道:“敢间女侠高姓大名,我们也好有个称呼。”白衣女微抬下颔,奇道:“你两个小鬼不过是扬州城里的小光棍小流氓,为何说起话来总是老气横秋,装得文诌诌的一副穷酸样儿。”
寇仲傲然道:“二这叫人穷志不短,终有日我们会出人头地,看你还敢当我们是小混混吗?”
白衣女嘻嘻一笑:“就你们这模样,能成得了什么大气候?”
徐子陵似是特别受不住白衣女的轻视,愤然道:“就不用劳烦女侠操心了,告诉你一句话,莫欺少年穷!寇仲,咋们走!”说罢,扯住寇仲衣袖,转身就走。
白衣女“噗哧”一笑,飞身上前,点住二人穴道,探手抓着两人膀子,把俩人提回空地,说道:“为何要发这么大的脾气,我这人一向不懂得讨人欢心,生性孤独,算是我小瞧你们,未来的大英雄,大豪杰,今夜找你们来,确实有事,现在只要你们不走,我就个你们解穴,可好?同意的话就眨下眼睛。”两人连忙眨眼,白衣女也信守诺言,给二人解了穴。
刚才可把二人吓了一跳,两人看着白衣女一时不敢说话。
白衣女见二人模样,笑道:“你这两个臭小鬼,什么呀那个女人这个女人?难道我没名字的吗?”
两人那会看不出她刚刚只是吓唬自己,徐子陵首先道:“但我们真不知你叫什么名字呀!”
白衣女沉声道:"你们有告诉我你们的名字吗?"
寇仲露出原来如此的恍然表情,介绍道:“小弟上寇下仲,他叫徐子陵,我们外号扬州双龙,敢问姑娘高姓大名,外号叫什么,究是何方神圣,有了夫家没有?”
白衣女“噗哧”低骂了一声“死小鬼”,那种娇艳无伦的神态,看得两人眼珠都差点掉出来。
白衣女旋又拉长俏脸,狠狠道:“嫁未嫁人关你们庇事,若再在背后胡言乱语,我一定会好好教训你们。”
寇仲苦着脸道:“教训归教训,最好不要掌嘴刮睑,给人看到实在不是太好,就算是小鬼也有小鬼的脸子啊!”
白衣女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道:“我叫傅君婥,你们就唤我作婥姐吧,真想不到此行会遇见你两个有趣的小子。”
她本身亦是在战乱中产生出来的孤儿,由高丽武学大宗师傅釆林收养,自幼把她培养作剌客,并学习汉人语言文化,今次南来,正是作为修行的一部分。
傅君婥又道:“今天那个叫独孤剑的教了你们不少的东西,怎么样,你们都记住没有?”
寇仲一拍额头,道:“哎呀,今天那位独孤大侠,可教了我两不少东西,幸亏咱聪明,天生不凡,倒也记得清清楚楚。小陵,你说对不对?”徐子陵在一旁点头附和。寇仲心里确实有点自鸣得意,今日独孤剑教的一些虽然都是学武的基本常识,但也确实有点繁多复杂,不过一天的功夫,两人能记下来,还真有不凡的天赋。
傅君婥心中也暗暗吃惊,这两个小子莫非还真是什么奇才不成,脸色不变,道:“那正好,现在我也传你们一种练功的法门,若你们真能练出点门道来,就考虑传你们剑术,不过你们也不是我的徒儿。”
两人又惊又喜,同声问道:“那你究竟算是我们的什么?”
傅君婥愕然,半晌恼怒道:“问这么多干嘛,你们到底学不学?”
“学,学,当然学!”两人忙不迭答道。以前是想学却没有门路,今日里却是好事连番上门,他们干吗不学,不学就是傻子。
寇仲嬉皮笑脸道:“嘻嘻,是不是发现我们是万中无一的绝世奇才啦,后悔啦,没关系,快些把你的绝技统统教徒儿们吧!”
傅君婥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忽然低声道:“你唤你们的,但却休想我肯承认你们是我的徒弟,更不要妄想我会带你们在我身边。好了,我现在教你们打坐练气的基本功,此乃传自家师的上乘法诀,若未得我许可,不准传人,否则纵使我怎样不忍心,亦会迫于师门规矩,宰了你两个小鬼。”
两人不迭点头答应。
傅君婥肃容道:“吾师傅采林,武功集中土、酉域和高丽之大成,自出枢机,故能与雄霸西域的“武尊”毕玄、中土的道家第一高手“散真人”宁道奇并称当世三大宗师。”
寇仲心里有点不以为然:听上去蛮唬人的,却连个宇文化及都打不过,看来也不怎么样。
似乎看出寇仲的心里不屑,傅君婥气极,伸手敲了寇仲脑门一下,寇仲痛呼一声“哎呦”,捂住痛处只揉。
傅君婥也不在和他瞎缠,径自道:“我教你们的叫‘九玄大法’,始于一,终于九,除家师外,从没有人练至第九重大法,我也只是练到第六重。你们能练到极致,就可以横行天下。你们究竟学还是不学?”
两人忙点头应学。
傅君婥继续道:“下者守形,上者守神,神乎神,机兆乎动。机之动,不离其空,此空非常空,乃不空之空。清静而微,其来不可逢,其往不可追。迎之随之,以无意之意和之,玄道初成这是第一重境界……”
当下,傅君婥便将九玄大法细细教授给寇徐二人,二人白日里刚刚学习了一些基础知识,仍然记忆犹新,晚上又有这当世三大宗师之一的高徒传授师门绝学。加上两人超凡的领悟力,学起来极快,惹得傅君婥心中也是惊叹连连。你本来,她叫着两个小子武功也有点突发奇想,赌气的意味。她本是“弈剑大师”傅采林的高徒,资质不凡,有师傅细心教导。自认为武功了得,在当今武林年轻一辈中想必也是难遇对手,想不到此番南下中原,却接连被人打败。心中不免有些挫败之感。
尤其是与独孤剑的一战,更觉无力,自己的师傅号称,“弈剑大师”,压制中原剑客数十年,无人能与之匹敌,是为天下第一剑客。心中一直以为师傅传授的剑术也是冠绝武林,想不到此番被一个看起来比自己还年轻的男子轻易击败。而且更恼人的是这人还救了自己一命,又气,又怒,心中又有几分感激,真是百感交集。
今日这个独孤剑突然传授这两个小子武功,她心中顿时起了几分计较,虽然独孤剑嘴里说是为了抵消这借阅长生诀之事,可她心里却并不相信,这个世界强者为尊,别说只是借阅,就算是抢了这长生诀,那两个小子难道还有什么法子不成。何必答应他们两个要求来补偿他们了,在傅君婥看来只不过是独孤剑发现这两个小子资质不凡,想收徒传艺而已,之前的话只不过是借口而已。
不过既然独孤剑有这个心思,傅君婥便想给他捣捣乱,既然他在教,那我也也教,而且教更好的,既然这两个小子真被他如此看好的话,那引诱他俩学习师门武功,让自己师门增加两个优秀的徒孙。让那个叫独孤剑的竹篮打水一场空。我虽然现在打不过你,但我可以抢了你的徒弟。
傅君婥却没想到她这一番类似于小女孩般的斗气决定,却是便宜了寇仲和徐子陵,让他们的武学的道路上比常人走得更为稳健和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