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遥被人看得鼻子痒痒的,伸手摸了摸,硬是从鼻子往下在脸上扯出个弧度。她笑着打招呼,“诸位大人好啊,昨晚睡的可好?”
这腆着脸的笑容,让朝房里的人颇觉错愕,有跟她关系好的,拉到一边小声道:“傅大人,出事了您知不知道?好几个御史都写了本章等着参奏你呢。”
傅遥抓了抓胳膊,身上还留着许多被虱子咬过后的痕迹,让她想忘记出什么事了都不可能。不过人家难得这么好心,她笑着抱了抱拳,“多谢提醒。”
五鼓敲过,等候上朝的官员差不多到齐了。好容易挨过二刻,领事的太监高喊上朝,大臣们排好队往外走,齐齐涌入午门,踏走在汉白玉铺就的地板,一摇一晃如抖虱子一样摆着官威。
文官在左,武官在右,几位亲王郡王在前面领头,然后是内阁的丞相首辅,傅遥排在左班中后的地方,在上朝的官员中她这品级已经算是小官了。
以前外任的时候,根本不需要每天上朝,现在做了京官,乍一行三跪九拜之礼还真有点不习惯。
跪拜完从地上爬起来,偷眼看御座上皇上的表情,还是那张淡淡的脸,这丫的从来都是这个模样,不管高兴还是愤怒,都不形于色。也不知是做皇帝的都这幅德行,还是单他例外?
奏事太监出来,高喊一声,“有本且奏,无本退朝。”
当即便有几个大臣出来奏事,说的都是宇内升平举国安康之类的话。
程平似乎半点不急,耐着性子等这些人把无关痛痒的话说完了,也不见出班。他不急,傅遥倒急了,早死早超生,这么磨磨蹭蹭,犹犹豫豫的算什么样子?
她突然站出来,“皇上,臣有本上奏。”
也不知是死催的,还是太有默契了,程平也在同一时间站出来,“臣有本奏——。”
两人同时出声,赟启不由挑了挑眉,“两位卿家都有本,朕倒不知该让谁先了。”
傅遥笑道:“那当然要敬老了,微臣年纪大了,当由微臣先奏。”
程平心道,他今年二十六,难道不比她大?他倒不知道他们家算岁数是倒着来的。
傅遥也不等程平答应,已经抢先开口道:“臣要状告一人。”
赟启问:“所告何人?”
“就是微臣自己。”她指指自己的鼻子,让在场的大臣惊倒一片,还没见过在朝上告自己的。
赟启饶有兴致的扬了扬嘴角,“你且奏来。”
傅遥清了清嗓子,才道:“臣参奏自己不知检点,出入欢场之地,与花魁芍药共度春宵,简直是有辱国体,有失颜面,皇上刚下了旨要整肃风化,臣就知法犯法,有违圣意,简直是罪不可赦,罪不容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