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怀也真听话,当真蹲在地上用牙一点点咬绳子,她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喷在她的手心,能感觉得他的牙齿擦过手边。很痒,也很疼,但她不敢笑,更不敢叫,她都这样了,想必他的牙应该很疼吧。
赟启在对面看见这一幕,不由微微叹气,他怎么就没这么肯卖力的手下,关键时刻竟没一个用得上的。他看看刘福成,刘福成忙道:“爷,奴才老了,牙没剩几颗了,这咬绳子的事真的做不来。”
他看看另两个侍卫,两人都开始嘬牙花子,那模样甚是不情不愿。
杜怀的牙果然够坚硬,咬半个时辰就把绳子咬开了,他满嘴是血的对她笑,“大人,好了。”
傅遥看他那样子忍不住咧了咧嘴,这小伙子还真够实在的,这会儿性命交关,也没空关心他的牙。
她拉着他转过身,“快点,我给你解开。”
杜怀点点头,两人正要动手,忽然听到外面一阵脚步声,似有数个人向这边走来。
傅遥慌忙蹲在地上手臂贴着墙,杜怀也蹲在地上,做出萎靡样。
进来的是六个人,打头的一个是个女子,一身大红色的衣服,打扮的甚是妖艳。
看见她,傅遥微微一怔,这人不是当年黑风寨的寨主夫人风九娘吗?怎么现在做了这里的二寨主了?
这女人心肠歹毒,又奸/yin好色,还很会蛊惑人心。当年黑风寨的叛乱,有一半就算因为这个女人引起的。那会儿她是黑风寨大当家的二夫人,私下里却和四当家在一起滚/床单,两人勾/搭成奸,她就开始勾着四当家背叛寨主。她说是要和四当家双宿一起飞,但当官兵攻上山寨的时候,她却是第一个跑的,黑风寨覆灭,逃出的没几个,这个女人就是其中之一。
算起来她还是石榴的后娘呢,若被石榴瞧见她,想必很想在她身上砍上几刀吧。
风九娘对她更是恨之入骨,此时此刻,是绝不能叫风九娘看到她的,头低地几乎埋进土里。
风九娘连看都没向这边看,径直从牢门前走过走到左边的牢房,那里关押着四五个人,里面正有赟启。
刘福成本来不能关进来的,但他抵死不从,说要伺候主子,闹的要死要活的,那些小喽啰被他吵的没办法,才把他关了进来。他又老又丑,别人也没把他当盘菜,所以满打满算,这里称得上看过眼的也就四个人。
风九娘走到近前,往四人脸上扫了一眼,“怎么就这几个?”
小喽啰道:“这回抓的人少,像样的就这几个了。”
风九娘点点头,“把门打开吧。”
一个小匪开了门,风九娘摆着腰肢走进去,像挑牲口一样在每个人脸上检视一番,随后在一指,“就他了,一会儿洗干净了送进我房里。”
那人正是赟启,一干人中,他果然是长得最像样的。风九娘说着风/骚的撩了撩头发,还对赟启抛了一个老大个媚眼。
赟启错愕了一下,随即领会到她话里的意思。这竟是要拿他侍/寝吗?
妈的,从来都是他招女人侍/寝的,何时自己也要给别人侍/寝?
傅遥听到风九娘这一句,差点忍不住偷笑出来,虽然这会儿低着头看不见他的脸,但能想象到此刻他那脸上的表情定是极为精彩的。
两个土匪应一声,过来抓赟启的胳膊,他挣扎着大叫,“你们放开朕,你们可知道朕是谁?朕要把你们碎尸万段,你们这帮可恶的贼。”
他不说贼还好点,那两个小匪顿时恼了,一个大骂一声,“真你母亲个屁。”
另一个干脆从地上抓起一把稻草塞进他嘴里,恨声道:“这小子嘴还真臭,让他消停点。”
可怜赟启这个一国之君在两个小匪面前,竟被整治的没半天脾气,刘福成上来要救,被人一脚踹飞了,蹲在地上捂着肚子直叹气。那两个侍卫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根本动弹不得,风九娘的功夫也不错,有她在完全镇得住,赟启被小喽啰捆绑住,像只粽子一样拉出牢房。
在从傅遥的牢门前经过,赟启向这边投过求救的一瞥,傅遥看见了却只能装成不见,心道,先叫这小皇帝吃点苦头再说,招皇上侍/寝,这出好戏可是难得的好看啊。
风九娘带着几个小匪走了,她走路的姿势极为妖艳,屁股一扭一扭的,腰都差点扭断了,那几个小匪一直盯着她的屁股看,还有一个上去摸了一把,风九娘也不恼,回头抛了一个黏腻腻的媚眼。
看他们走远了,傅遥迅速跳起来,一边解着绳子一边对杜怀道:“你先想办法出去,到外面找杜平月和石榴,叫他们快点来救人。”
杜怀点点头,抖了抖手腕,手上的绳子脱落了。他走到牢门前晃了几下却没有晃动,傅遥看了看,那牢门竟然是用纯铁打造,坚固无比,黑风寨能成为北方第一大山寨,这牢门自然做的极为结实。
她低咒一声,“这该死的门,你要怎么出去?”
杜怀没说话,突然晃了晃肩膀,紧接着咯吱吱几声轻响,似是骨节发出的声音。只片刻功夫他的身体就变化了,原本一个七尺的汉子,竟缩成了一个三尺小儿。他轻易从牢门的缝隙中钻了过去。到了外面,一抖肩膀,身子瞬间又恢复了原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