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叫起来,傅遥刚洗了把脸,正准备把谢二十七叫到自己房里审问,听到呼声就知道大事不好。她赶到时,谢二十七坐在椅上,头斜斜靠在椅背,脖子上赫然插着一根银针。
高宝伸手要去拔,被她喝住,“小心有毒。”
这银针是从窗户里射进来的,隔着窗纸直射哽嗓,连呼喊都没发出人便气绝,显然是见血封喉的毒/药。
这会儿杜怀也来了,他撕了块衣襟把毒针拔下来,借着灯光看了许久,突然道:“这针看着很眼熟啊。”
傅遥怕他想起什么,忙收了毒针道:“你去外面看看可有人在?”
杜怀转身走了,高宝道:“我也去吧。”
傅遥摆摆手,“你不用去了。”
高宝一脸的懊恼,“都怪我不好,上茅厕就该叫人看着点,谁想到就这一会儿功夫便出事了。”
傅遥道:“这人肯定一路跟着咱们的,不达目的绝不罢休,他能避过你和杜怀的耳目,可见功夫不错,正所谓防不胜防,你也无需自责。”
其实按牵机阁以前的办事速度,这一次还算慢的,居然容他和自己说了那么多话。要不是为着杜怀,这会儿她恐怕会知道更多,不过也没关系,最起码她知道了牵机阁还有一个神秘的大公子。当年左护法作乱,两边打得激烈的时候,他一直没出现,却等到打消停了才突然出现把所有人都带走,怎么想都觉得太过巧合。
牵机阁不重要,查案不重要,重要的是杜怀,只要能保住他,以前那些事,她完全可以不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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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怀去后不久就垂头丧气的回来,说没找到线索。人早跑了,自然寻不到。
傅遥让他们都赶紧回去睡觉,已经熬了两天一夜了,铁人也该休息休息了。至于其余的事,回杭州再说吧。
次日赶回杭州,第一件事傅遥就先去了趟傅东海的家,他并没有在家里,家人说他出去做生意,至今未归。
虽然心里也知道他肯定不会在家,但还是忍不住问了问,傅东海出事毕竟跟她有关,她很觉对傅家有愧。她此来也是心里还有一个疑问,傅东海的尸体没出现在七十二具尸体中,那么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还没死,另一种是他死后被转移了。
傅夫人不知道傅遥是谁,还跟她说自己老爷认识督察使大人,是帮督察使办事去了。
傅遥深深叹息,看来问题的根源在这儿了,祸从口出,这年轻的夫人不懂事,到处宣扬自家老爷和督察使很熟,也难怪会被人盯梢下手。这事也怪她,只交待傅东海不可对别人说起,却没想到家里还有这么个惹事的夫人,老夫少妻,夫人美貌娇嫩,也不怨傅老叔会把什么秘密都告诉她了。
回到钦差行辕,远远就看见杜平月站在门口,他一身青衣来回踱着步子,看似悠闲,神情中却透着焦虑。他们走得急,都没跟他说一声,一去就是两三天,也难怪他会坐立不安了。
一看见他,傅遥就觉鼻子酸酸,眼泪也忍不住吧嗒了两滴。她也是人,也总有脆弱,一次看见那么多尸体,又受了打击,现在想来还觉心怦怦乱跳。
杜平月本来憋了一肚子火气,一看她这可怜的小模样,火气瞬间消了一半。有些心疼地扶住她,“可是出什么事了?”
傅遥眼窝里转着泪,吸了几下鼻子,“差点把命给弄没了。”
两人顾着自己说话,把后面两个人甩在后面,到了屋里关起门来开始密谈。
傅遥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一看就是几日未曾好眠,杜平月也不想过多打扰她,只简单问了事情经过。
傅遥把这两天的事说了一遍,包括牵机阁的事。对牵机阁,两人都心有余悸,平常都避而不谈的,可是今日再遇牵机阁中人,两人都勾起了对当时的回忆。那燃烧的大火,那鲜血染红的地面都是他们的梦魇。到现在两人还荣登牵机阁最想杀的人榜首。
不过对于杜怀,傅遥的意见永远不会变,不管发生什么,都以保护他为先。
杜平月微微一笑,“平时看你挺没心的,怎么对他的事这么用心?”
这话怎么听出股酸不溜丢的味儿?傅遥瞟了他一眼,“你们几人都如我的家人一般,自然都得用心的,这也就是他,若换到你身上,就是给我一百万两银子也不会换你。”
把他和一百万两比较,杜平月居然听得眉开眼笑,她一向很看重钱的,一百万两,这也算是把他看得很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