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在街上走了多久,眼见着到了出云客栈,远远望去,门前站着许多人,似乎气氛有些古怪。
难道出事了吗?傅遥慌忙加紧脚步,走进客栈,见门口一个伙计坐在地上呜呜哭着,不由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那伙计苦笑道:“小的哪知道怎么回事,掌柜腰疼,我出门给掌柜抓药,回来就看见这里的人全睡死过去,上后院一看,那些主家带来的箱子都打开了,里面财物少了许多。小的心里害怕,就报了官,过个一时半刻官差们也该来了。”他说着把傅遥往里让,“小姐您回来了真是太好了,赶紧看看这些人都怎么了。”
傅遥揪揪的,她早知道要出事,却没想是在自己出门的这一刻发生的。慌忙往里走,到了罗子成房里,发现他趴在床上,呼呼大睡着,嘴里还嚼着米粒,似是吃着饭就着了。
傅遥端起桌上的饭菜嗅了嗅,里面明显有蒙汗药的味道。再去喜娘房里查看,喜娘已经不知所踪了,马峰也是,除了他们之外,其余的人都还尚在。
出现这种结果,也不难猜到这是马峰为了谋这些嫁妆,把事先准备好的蒙汗药,下到罗子成和一干下人的饭菜里。他下手也够狠的,连客栈的掌柜和几个小二也不放过,通通给药倒了。
不过让她奇怪的是,马峰为什么要在白天做这件事,在晚上夜深人静时下手不是更好些吗?而且看箱子里被翻的杂乱的样子,这应该不是马峰和喜娘两人能做到的。这是多少东西啊,罗子成嫁女,恨不能把在罗州的家都搬过来,而现在一个个大大小小的箱子却几乎都叫人给搬空了。
看来马峰是有同伙的,也怨不得他不肯在半路动手,非得进京来,原来是这里有接应的人啊。
蒙汗药很好解,她到厨房拿了点水喷在罗子成脸上,不一刻罗子成幽幽醒来,一睁开眼看见傅遥,神情有些恍惚,“我怎么吃着饭就睡着了?”
傅遥告诉他客栈里发生盗窃,许多嫁妆都被盗走了。
罗子成顿时痛哭起来,“我的钱啊,我攒了多少年,才为女儿攒了这许多嫁妆啊。”
傅遥幽幽一叹,看来舅舅这守财奴的脾性不轻啊,她的小气多半也是从他那儿继承过来的。
罗子成哭了一阵儿,才想起自己女儿,“喜娘呢?喜娘在哪儿?”
他刚遭受散财的打击,傅遥本来不想把喜娘和人私奔的事告诉他,可这样的事瞒也瞒不住,只好把自己知道的说了。马峰和喜娘通/奸,设计偷走嫁妆。当然话要说的要婉转的多,但罗子成还是受不住打击,登时昏厥过去。等他再醒来已是晚上了,傅遥替他处理了客栈的事,午后衙门来人追问盗窃案,她只说是主家的亲戚马峰勾结外人迷倒众人,盗走小姐嫁妆,对于私奔之事却只字未提。
本来就是,喜娘马上的就出嫁了,若被婆家听说这件事,于她名声不好,若没必要,实在不宜宣扬的到处知道。
官差查看了客栈情况,做了笔录,还问她可是罗家待嫁的女儿,傅遥胡乱地点头应了。既然不能说私奔,也绝不能叫人知道罗喜娘已经不在了。
罗子成醒过来时,官差已经走了,听傅遥说了如何回复官差,他不由叹了口气,“还是媛儿懂事,出了这样的事舅舅都没了主意,没想你处置的这般妥当。”看着她又禁不住想到喜娘,一个劲儿说若是喜娘能像她一样懂事就好了。
傅遥自小经历的事常常都是惊天地泣鬼神,这点小事于她实在不算什么,她低劝了几句,哄着他放了心也便作罢了。
那帮人盗走财物也只盗了其中的大部分,清点了一下,还有些不好搬的大件物品尚在,好歹总比全没了强点。
罗子成身上还有些银子,他在京城也有店铺生意,暂时在客栈住一段时间是没问题的,只是最麻烦的是喜娘跑了,眼看几日之后就是婚期了,叫他上哪儿找个女儿来给夫家?
他把仆人都派出去四处去找人,他自己也满大街的转,恨不能一眼看见女儿把她抓回来。他心里着急,又上火,吃也吃不香,睡也睡不好,没两天就病倒了,请了大夫来吃了两三剂药,才见好。
傅遥这两天也急得满嘴都是泡,倒不是全是为了他和喜娘,其中也是因为傅小玉。这熊孩子没吃过太多苦,她担心他在牢里不习惯,还担心他会不会生病,甚至晚上睡觉的时候,都能梦见他抱着自己的裤腿哭诉,求她赶紧救他。
实在揪心的不行,在做了两天心里斗争之后,终于决定还是得把傅小玉救出来。就算又落到赟启手里,以后她还能跑,但是傅小玉没了,就真没了。眼睁睁看着儿子死,她做不到。
伺/候罗子成服了药,她回屋里换了男装,又对着镜子练了半个时辰的声,终于恢复了那个的略带点痞态的男人傅遥。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