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南风笑了笑,其实他若真心笑起来,看着也不会那么冷气逼人,只是现在那笑容里多了几分苦涩。
他道:“我知道你来是查什么,只请你别再查下去了,易家百年基业,我也是易家人,不希望它毁于一旦。”
傅遥也不禁苦笑起来,这个事她还真做不了主。她虽视他为朋友,但这事关乎整个朝廷,易东风是赟启的威胁,怕是小皇帝不会那么轻易饶了易家的。
易南风看她一眼,突然撩袍跪在地上,“二弟是真的死了,我也亲眼看见,他虽有万般不是,但死者为大,还请你能保全易家。”
他跪得太急,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跪下去了。看着直挺挺的大男人,她无奈一笑,“你们易家人还真是会强人所难。”
“强人所难也罢,我是真心求你的。”
外面易春风并没有走,听到这话突然推门进来,也学他一起跪在地上,“易家现在面临生死关头,也只有傅大人能救了。”
傅遥顿时笑得更苦了,这明显是在逼她嘛。可惜这个道理他知道,南风知道,偏他们的爹却不知道,还在暗地想着如何取回兵器制造权,他是不清楚易东风在背地做的事,这么做只会让人易家亡的更快吗?
现在赟启对她很信任,她在皇上面前说几句话,确实比许多人都管用,但她真的不想给他留下隐患,做会危害他的事。
寻思片刻道:“你们的要求我也可以考虑,不过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她一指易春风,“你来继承易家家主之位。”
易春风大惊,“你说什么?难道要废我爹的家主之位?”
傅遥正色道:“没错,易兴天性格偏激又没远见,他不废位,皇上不会放过易家的,这是唯一的办法。你们如果不想和朝廷做对,以后就谨言慎行,不管易东风是真死还是假死,以后他所做的事都与易家无关了。”
她到现在还不相信,易东风真的已经死了。他这个时机掐算的太巧妙,皇上遇刺的事怕是他也脱不了干系,偏赶上皇上要查的时候,他突然死了,让人不怀疑都不行。不过回想易家找罗喜娘冲喜的事,那时候易东风也确实病危,是她亲眼所见,实在不像假装的。
他到底是真病还是假病,是真死还是假死?现在弄得她也糊涂了。
傅遥说的话犹如投下一包炸药,易春风和易南风被炸的半天缓不过神来,就连她出门也没来得及送送。
傅遥说了该说的话,至于以后如何就看他们了,如果易家肯臣服,还能保全满门,若还是一意孤行,十个她也救不了。
从后院出来,厅里已经乱成一团,程平要开棺,易兴天死活不让,最后还是程平让人把大厅围了,让兵丁强行开了棺。
当然这些人都是傅遥衙门的,她主管应天,自有兵丁在手,但被人用指挥来砸灵堂,让她这个府尹还真不知说什么好了。
她轻咳一声,“程大人,消消火气,咱们是来吊唁的,不是来砸场子的。”
程平哼一声,“我有皇命在身,不得不查。”
这死人头就是这么个油盐不进的死性子,不过今天是必须要开棺的,他们既然来了,若不亲眼瞧见里面的人是谁,就是皇上那儿也交不了差。
她笑道:“易老爷,您就别纠缠了,今天开不了棺,易公子就出不了殡,这是何苦呢。”
易春风走出来,也劝,“爹,让他们看一眼吧。”
易兴天无奈,只得吩咐人打开棺木。棺材打开,露出里面一张惨白的死人脸,傅遥最恶心看见死人,对程平道:“你看清楚了,别是有人易容的。”
程平看了半天还真看不出有什么破绽,他的洞察力是很强的,所以皇上才会派他来,但他真的看不出这易东风有什么假的。
傅遥问:“可真吗?”
“好像是真的吧。”这不确定的话还真叫人牙疼。
她探过头去,强忍着恶心去瞧死人,她略同易容术的,以她的眼力怎么看怎么觉得这是真的易东风。难道他真的死了?
虽然不敢相信,但眼见为实,也只能如此向皇上禀报了。
离开易家,进了宫。听到易东风真死的消息,赟启又气又怒,他现在一点证据也没有,也不能大肆拿易家开刀。
这样不过两日,就在他不知该怎么对待易家之时,突然易府传出消息,说是易家家主易兴天悲痛过度,身染重病,把家主的位置传给了易春天。
这个消息突如其来,让人一点防备都没有,紧接着易春天又向朝廷交了一篇洋洋洒洒,两千来字的宣言,大意就是说以后听朝廷的话,为皇上办事等等吧。除此之外,还向朝廷交了一大笔银子,说是要为私卖兵器的事赎罪,并且表示易家没有要回兵器制造权的意思。
面对一箱箱上百万两的白银,赟启也不免展露喜色。国库空虚,正是用钱的时候,谁看见这么多真金白银不高兴,他也不是想让易家满门尽灭,既然想得到的都得到了,也便没有再追究的意思。
傅遥听到这个消息,惊得直咂舌,那是一百万两啊,说拿就拿出来了。而这也不过是易家万贯家财的一部分,易家也未免太有钱了。
就在京城里混乱,人心惶惶的时候,杜平月和杜怀也回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