赟启走下帝撵,亲手搀起李赟晟,“皇弟平身,你我是兄弟,无需多礼。”
他们两人虽不是同母所生,却是同岁,生日相差不到一月,自小一起开蒙,一起读书识字,又是同一个老师教的,李赟晟的母妃梅妃娘娘也对赟启甚好,两人关系自也不同常人。
李赟晟笑着站起来,“皇上亲自来送,臣受宠若惊。”
“应当的。”
皇上亲临,主持仪式的依然是李赟晟,他当众烧了祭表,叩拜天地,又拜了帝王,向数万将士誓师。
他用文言文说了一堆,什么天地可表,天佑王朝,旗开得胜,傅遥在一旁听着,也就是听懂几个词。随后皇上给他敬了酒,他一饮而尽,站起来高声道:“大军出发——”
顿时呼声更响,所有的将士开始向后转,然后向两侧移动,让出一条道路来。李赟晟一人一骑从大军中飞冲出来,似一只离弦之箭窜到最前,一股天地洪荒唯我独行的气势扑面而来,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到他身上的坚毅和凛然。
傅遥第一次见这等壮观场面,心也跟着激荡起来,又等一刻,随着大军移动,大地震荡起来,苍茫的原野上伴随着早上未散的晨雾,威沉的铁蹄声声越来越重的回响在人们耳边。随着铁蹄声渐近,高远的天地间瞬时变得肃杀起来,远近之处唯有那整齐的马蹄声声声震荡。
那面黑色大旗绣着腾起的金色蛟龙,猎猎于风中呼卷着,随着李赟晟的身影越去越远。
傅遥还站在原地,痴痴呆呆的看着那军队的背影,还是有人提醒,才意识到自己也要跟着走的。
李赟晟带着的是前锋,她跟着的是中军,人数最众的一队。
大军随后出发了,喧嚣声一片,车轮、马蹄声响起,带起尘土片片。傅遥坐在马上,身前身后的全是一队队士兵。她忽然觉得心中有些忐忑,对前面的路有一种难言的迷茫。战场之上硝烟弥漫,以她学的那点微末本事,要想在军中立足是很难的。
看着身周那一张张年轻的脸孔,心中的豪气忽的涌发而出,她是有名的傅痞/子,怎么能退缩呢?正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不信谁能把她怎么样了。
她这个官是皇上新封的,临时没有准备盔甲,以她的品级,头盔甲叶,都必须是特制,费时颇长,秦副将便临时找了一套别的将军的衣服先给她换上,袖子、裤脚都大,穿上去只能勉强走路。
人要衣装,佛要金装,她这身军服穿在身上实在不怎么出彩,连带的别的士兵看凌子枫的眼神也跟着奇怪起来。或许这些人心中都在想,从哪里来的野猴子,居然冒充将军吧。
傅遥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尽可能的忽视那些投过来的疑惑眼神。她虽然担了这个押粮官,却根本不需要她押粮,整天像个闲人似地。
大队走出去一个时辰,就听到后面有人大叫,“傅大人,您等等,等等。”
傅遥回头一看,却是皇上身边的陈东。
“陈大人,有什么事吗?”
“皇上让我送件东西给大人。”
那是一口不小的箱子,沉甸甸的,傅遥强撑着抱住箱子,等几个奉命而来的侍卫们走了,她才对身旁的杜怀努努嘴,示意他帮她搬进去。杜怀立刻意会,接过了她手里累赘。
打开锦盒,里面的东西果然丰富的令人惊叹。最上面的是一套银盔银甲,锃明挂亮,头盔上簪着很大一朵红缨。其下是一套做工很是细致的深蓝色军服,拿在身上比了比,大小也刚刚好。
在军服中夹着一封信,看信封的字体似是赟启的笔迹。打开一看,上面用浓墨写着一句话,“一切小心,万万保重。”
看着这一句体贴的话语,她似乎从信中的字里行间,读出了他对她浓浓的关心。能为她想的这么周到,也算不容易了。
傅遥轻叹一声,把信折好,放入怀中,又继续在箱子里翻起来。
在箱子最底层放着一柄短剑,比她平时用得匕首长,又比普通长剑短。这样的长度,让她用来最合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