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我们不就才见了几天吗？”季焰怔住，讷讷说道。

贝斯溟无奈地把他拉过来抱住。一旦说到这件事，所有旖旎的想法都暂止。想起那些辗转反侧的时光，贝斯溟沉默。

季焰还是感觉不可思议，这怎么可能呢？那时他才十四？他已经二十一了。他怎么可能喜欢他？

“我……”季焰趴在他胸口，“我不敢相信。”

“没关系，你就当……后来才认识我吧。”说这句话时，依然有心疼。他真的忘了他，这么多年。

短暂的停顿里，季焰心里一酸，抱住他，低声说：“我不是有意的，我……”

他吸了一口气，“我那时一回去才知道奶奶病了，很严重。过完年，正月十三，她……离开了。”即使现在他的怀里，当年的那场痛还是从心底翻了出来，骨头缝都冒凉气。

贝斯溟猛然想起陆万宗曾经说过的话，说他那时得了神经性呕吐，还学会了抽烟，命差点都没了。心里一刹那划过剧烈的酸疼，原来是这样，原来在那个寒假，他经历了这件事。

“那个假期特别混乱，处理好丧事之后，我又在渭县待了一段时间，回到这里决定考研，好像手机也丢了。”那时前前后后发生的很多事，他现在很多都不记得了，更不用说和一个孩子的约定。

他抱紧贝斯溟低声说：“对不起。”

“没事的，乖。”贝斯溟此刻只剩心疼，他的等待，就不再想说了。

两人抱了一会儿，季焰说：“你真的从那时开始的吗？”依然感觉不可思议。

“嗯。”贝斯溟笑了。

“我……不敢相信。你本来就太优秀了，我都不敢相信你会喜欢我，现在你说你还喜欢我这么多年，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那么一个寡言的少年，从年少一直，居然一直喜欢到现在，这是何等深沉的情感。他薄情，从来没有想过要这样毫无保留的喜欢一个人，却被一个人放在心上，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放了这么多年。

越想越觉得难过，季焰往他怀里贴，喃喃说道：“你怎么这么傻呢？你为什么一直没说？”

他就是这样，做的永远比说的要多太多。

“我没说季老师不是也喜欢我了吗？”贝斯溟低声笑了，抱紧了他。

“你就自信吧。”季焰哼了一声，而后咬了咬唇，艰涩道，“你怎么这么傻呢，万一我不喜欢男人，万一我结婚了，怎么办？“中间有太多太多可能性，他从来没想过吗？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这些不都没有发生吗？”贝斯溟抚摸他的背，轻声说，“我没想这么多，或许并没有那么强烈的爱恋，就模模糊糊守着个想法，要是一直都见不到你，也许……”也许会找个人结婚吗？没有想过。

他顿了下，“我没做过这种假设，上天终究待我不薄，还没等我想这一步，就重新见到了你。”

季焰沉默。

贝斯溟总是这样，明明做了很多事，却总表达得轻描淡写。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想？

季焰突然想到，问：“你去曾城读书……”是为了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