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甄会好有些心神不定,觉得自己是寄人篱下,府里一位无足轻重之人,处境蛮尴尬的。某日,她看见一只白猫,毛长,可爱又漂亮,样子萌萌的,打心底喜欢,便逗着它玩。一名眼睛长在头顶的丫鬟立马抢过去,摆出胜利者的高姿态,道出宝贝猫,珠珠的归属。它是金贞儿的宠物,钟离珣花高价所得,由两名下人专门伺候,不相干的人没有资格接触。那人小心翼翼抱着猫儿走了,嘴里还嘀咕:毅王妃没啥了不起的,府里最不缺的就是毅王妃,若是今儿少一位,明天就有新人到,也不看看谁才是真正重要的人。这是实话,挂名王妃不生气,自己只是一位得高薪的劳动者,工作性质与婢女差不多,不过,两者最大区别是人身自由,他日挂名王妃可以按自己的意愿远走高飞。
第二天,金贞儿竟然抱着珠珠来到兰苑,想与甄会好聊天。毅王无比珍惜的义妹到此不是炫耀,她表明自己的身份与立场,自己和毅王此生只是兄妹关系,永远不会改变,希望毅王妃和毅王兄长生活幸福,早日开枝散叶。她话语诚恳,目光不闪烁,甄会好能感觉到这是她的真心话。挂名王妃祝愿对方早日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金贞儿脸微微泛红,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将珠珠带来,是想要送给王妃,若是对方喜欢,愿意割爱。甄会好注意到猫儿目不转睛盯着歇在自己腿上的小鸽,还有一只对小鸽觊觎许久的汤姆在附近,此时蠢蠢欲动起来。毅王妃不动声色站起身,让小鸽自由飞翔,再停歇在大树上。至于猫儿珠珠,自己的确喜欢,并不夺人所好,也是为其着想。兰苑的各方面欠缺,大家都不忍心看到珠珠受委屈,它应该在熟悉的环境,快乐、自在地生活。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众所周知,兰苑是被遗忘之地,金贞儿有些不习惯,没有逗留太长时间,带着珠珠款款离开。斯是陋室,谁解其中味。某人情有独钟,有小鸽陪伴,虽是陋室,亦是心之所在。
嘉懿夫瞧见毅王妃手上新添的小伤,将“刁难”暂缓,因此,甄会好过了几天悠闲日子。这些日子发生的事不少,她很长时间没出王府的大门,几乎快成为宅女了。在金贞儿真诚邀请下,盛情难却,坐上去往大街的马车。前者的马车较为华丽,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车主身份不可小觑,里面坐的是金贞儿,还有两名贴身丫鬟,四名侍卫保驾护航;后面那辆是甄会好乘坐,别的方面比不了前面那辆,有一点能保证,就是足够结实,幺贰零断后,车夫自然还是侍卫,只是某人不熟。她安静地看着或悠哉悠哉,或行色匆勿,来来往往的人们,看着在风中翩翩起舞的彩蝶,还有如此美好、洁净,蔚蓝的天空。
马车快到热闹的大街,她见到一熟人,那人主动打招呼“姑娘好!”,她开心地回了一句“大叔好帅!”原来,熟人是凌燮和的车夫。听见毅王妃的问候,他笑了,心里很高兴,这么轻易就被毅王妃称赞,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也难怪,毅王妃头衔换了不少人,那些人命比纸薄。这一位最特别、稀罕,她可能对该头衔不是很在意,让大家称呼“姑娘”感觉亲切吧。
毅王府的马车停下来,甄会好下车一看,是“邻家铺子”到了。金贞儿带她走进去,没等她俩开口,掌柜老伯见到二人连忙问候,那两位婢女得意地笑着,因为“金小姐”排在“毅王妃”之前,说明主子在府里重要的地位,大家都清楚,什么毅王妃靠边站!金贞儿严厉斥责,她俩叫屈、辩驳。形形*的人见多了,见怪不怪,甄会好若无其事,乐呵呵地同老伯闲聊。原来,老伯曾在王府生活,由“大泠”变成“老泠”,因为受过伤身体不是很好,不想拖累他人便执意离开,只是天下虽大,无以为家,钟离珣便让他开了这家铺子。
金贞儿出门主要是到此取义兄和干爹的新衣裳,顺便逛一逛街,感受朝阳的变化。看到这一幕,幺贰零心里高兴,曾有数位女子知道金贞儿的伤心事,仗着自己毅王妃身份,出言不逊,府里不得安宁。这位甄姑娘豁达大度、恬静淡然,或许是王府之福。
她们出了店子,金贞儿一下子就吸引了不少人目光,作为美人都喜欢被关注,那两名婢女脸上也有光,忙道出自家小姐的背景,有些人的目光变了、笑容变了,顾忌威风且帅气的侍卫,窃窃私语。金贞儿面子挂不住,泪眼涟涟,看样子是戳中她的痛楚。王府之人不可欺,甄会好挺身而出,横眉冷对长舌妇:叽叽复叽叽,诸位智商低,只有零点壹,实在是可惜。问姐为何泣,问婶为何嘻,姐亦有所泣,婶亦有所嘻。且看姐的鼻,再瞧婶的衣,难道遭遇夫君冷暴力?可气!女人如画,爱似笔。爱吧,生活美满!甜蜜!毅王妃如竹筒倒豆子般,言语干脆利落。众人不能完全听懂,思索片刻后,大笑不止。那二人着红脸急忙申辩,衣服上小口子是孙子淘气,玩剪刀弄的。至于大姐流涕,其相公出远门,自然不舍,别离愁。经毅王妃搅和,金贞儿的关注度转移,观众纷纷调侃那二人。
谣言可畏,人怕“出名”,妇人们急了,要求对方报上名来。甄会好指了指天,接着食指改变方向,弧度约是一百八。她们想了一下,几人明白是灾星!大伙嘻笑,如此模样,看来是脑袋先着地,得瑟什么?必须的,要是脚先着地,会将几人踹入地狱;若是手先着地,有人要承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灾星现,倒霉鬼怕是要完蛋!
灾星不可理喻、冷眉冷眼。多人散去,数位公子哥意犹未尽,自知技不如人,惧怕这二位女子身旁的护卫,只得退缩。
事情的转变如戏剧般啼笑皆非,金贞儿等人五味杂陈,那四名侍卫重新认识王妃。甄会好看到远处汤姆和旺财戏彩蝶,连忙跑过去,仔细一瞧,旺财正是自己拜托香主照顾的那只,额头有一撮黑毛。某人吹了口哨,它屁颠屁颠跑了,不认自己的救命恩人。她追了上去,是香主和姜豪,看他们的表情,香主摆着一张臭脸,说明旺财不是人见人爱。姜豪道出自己有时住香苑,工作是照顾它,他若离开,工作归“微笑”。
甄会好开心地逗旺财,抱着它在某人面前嬉笑,看到有数人都朝某处跑去,闲着也是闲着,捧个场吧。作为处在外围的看客,不知发生何事,“表演者”被围得水泄不通。听到厉害姐一词,二姐拼命往里挤,“主演”是一姐和某人有纠纷,准确说是那人无理取闹。他是刑大人之子刑武,一位守宫门的小吏,喜欢某人的笛声,要求作陪。海棠是大忙人,她婉言谢绝,他失了面子,被朋友笑话,因此记恨着。今日,她和一位小姐妹在大街上有说有笑,小姐妹手里还拿着多串糖葫芦。刑武看见,径直朝二人走去,同伴闯祸了,他指着自己胸口处的一些糖,执意要海棠舔干净。虽然两位保镖陪同她们,但不能妄动,冲动容易坏事。观众是看热闹不闲事大,包括数位妇女,她们心疼自家男人在那种地方花的钱,大伙纷纷起哄。几位官差赶到为难了,一位是刑大人的公子,另一人是大伙敬重姑娘,其中一人赶紧去报信。
“哈哈哈……”众人大笑,此时,旺财代替弱女子兴致勃勃舔着刑武衣服上的糖,他像吃了苍蝇,还必须忍着。狗犯错,谁之过?有人撞枪口上,大家哄笑,建议割掉小狗的舌头,二姐不知是玩笑话,认栽吧,为闯祸的旺财买单。祸水东引,一姐感慨万千。对方刁难二姐,道出自己的要求:半个时辰之内,若是赚得血汗钱百两银,作为赔偿衣裳的钱,一百两,啥衣服?甄会好有所怀疑,证人出现,是她曾遇到的那位属狗的掌柜。时间短,报酬丰,哪有这种好事?趁大家转移注意力,一姐悄悄将金匕首上的一颗黑珍珠取下,由保镖传给二姐,还从某汉子的衣服上取下一根鱼刺,笑着将它晃了晃,美人在侧,男子飘飘然,二姐看着小小的鱼刺心领神会。
刑武知道此要求难办到,故作宽宏大量,要求甄会好跳一段围着杆子旋转的艳舞,说到这里,许多人叫好,笑声也变味了。从某人的神情能看出他并不是登徒子,或许真喜欢钢管舞吧。只是她不答应,准备离开包围圈,那人急了,得到的回答是要去赚钱。他却改变主意,一把抓住,她手中的珍珠不小心掉到地上,顺着小斜坡滚动,真是背,啪!被一堆牛粪埋住。
“你摊上事啦!你摊上大事啦!”
“区区一颗珍珠,我赔!”
“御赐之物,怎么赔?”
“皇上赏的,我怎么不知道?”
“能过问天子之事,厉害!失敬!”
“住口!我……”
这个时候,刑尚书带人匆匆赶来,官府竟然出面了,不相干的人离去,有的仍想看热闹,被官差赶走。某位差人用棍子和树叶将珍珠取出,清洗干净。刑大人对一姐和二姐鞠躬行礼,为有眼无珠的儿子道歉。看到一姐手中的金匕首,刑武恍然大悟,明白自己挑战的是父亲很感激的人,后悔!当场认了她俩做义妹,不管二人是否同意。他心里高兴,接待海棠、甄会好等人大吃一顿。金贞儿受了委屈,原本坐上马车,想要打道回府,随后改变主意,加入其中。一大帮人进入酒楼,甄会好左右两边分别是香主和海棠,是要为她夹菜。海棠以为她有糖尿病,还曾笑话过。金贞儿怕狗,只能坐在她的对面,看她如天之宠儿,心里百般滋味,提早离席,去时匆匆。
姜豪对刚才刚才发生的事有些不明白,幺贰零笑道鱼刺谐音像御赐,二位女子齐点赞。对于那句脱口而出的问话,刑武解释自己守宫门,多少知道宫中一些事,原来如此,大伙笑开怀。
香主少言语,看着如花绽放的二位女子,感慨万千,不停地喝闷酒,慢慢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