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二三十年前的旧事了,现在蒋先生早已去世多年,再称呼“蒋残匪”有点言过其实了,而当年撤进雨林的那批人也早就老的老死的死了,如今活跃在东南亚一带的是他们的后代。
相比前一代现今这批““匪二代”更是狠毒,贩毒、走私、绑票无恶不作,当地边民对他们非常恐惧,但由于他们多活动在各国边境的雨林深处极难清剿,渐渐演变成了多边头疼的疑难问题,而且多年来他们积累财富丰满羽翼,武装到了牙齿,竹楼内发现的美制的军火八成就是他们从越南高价购买的,谁知道他们还有什么更犀利的武器,像我们这样的小股军队稍不注意一旦落入了他们的伏击之中,那必将是灭顶之灾。
向导早已领教过他们的厉害,求我们赶快撤出去小屋,他言辞恳切急的都要哭出来了,小宋见情况也摸的差不多了,于是下令就撤回到了刚才的密林。
到了安全地带向导给我们解释说,竹楼一定是残匪们绑票后藏人的据点,他们也怕被当地政府军围剿,所以在此间一定广布地雷和陷阱,如今该附近变的非常危险了,况且这些人最憎恨**方面的军队,一旦落在他们的手里必是十死无生。
小宋他们在云南边境驻扎,多多少少都听说过国民党残军的事,只是没想到会在老挝境内遇上这帮亡命徒。对方丛林作战能力强又躲在暗处确实很难对付,怕我们倒是不怕,但是有重任在身,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要和他们发生正面冲突。
小宋掏出地图指给大家看:“这是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东面是越南边境,西面是原始森林。匪徒们肯定是到越南作案后越境躲藏在这里,如果咱们继续向东南走会非常危险,而西面是它们退路应该是安全的。”
向导点头表示认同小宋的观点,大家也都没有异议,于是我们改变了原来制定的路线,避开匪军控制的地段,转而向西进入更了茂密的雨林深处。
出发前我看向导的眼神恍惚不是那么坚定,就问他:“大哥,向西走你有把握吗?”
向导犹豫了一下,先是微微摇了摇头紧跟着又点了点头:“没去过,但是差不多可以。”“差不多、可以”这可是两个虚数啊,我心里就有点打鼓。
烟囱把在竹楼里翻出的几枚跳雷埋在了周围,看他信心满满的架势,我都替那帮匪徒捏了一把汗。向西绕路,要比我们的原计划晚一天到达指定位置,大家心里着急脚下加紧,一路无话,直走到月到中天小宋才安排大家在一片相对干燥的树林里停下休息。
他口中说出“休息”俩字的同时,我几乎瘫软到了地上,还好今天夜里只安排了三班岗没我什么事,于是我冲着烟囱一阵坏笑就去睡了,这一觉睡的特别沉。
第二天早上烟囱捏着鼻子把我弄醒后,我猛打了个阿嚏感觉身上有点凉,天灰蒙蒙的似乎下了不小的雾。我坐起来揉着眼睛还没从昨天的疲倦中缓醒过来,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
吴行岳的声音!
我一个机灵爬了起来,几步就跑到了出事地,只见吴行岳左手抓住右手腕,脸上的冷汗“噼里啪啦”的往下落,鞋的旁边插着一把匕首,定眼一看,干!匕首下居然插着一只黑褐色的蝎子,个头大的出奇,比巴掌还长,简直就是蝎子王!一身黝黑的壳甲,两只大敖钳还在颤动,尾巴上可怕的毒刺周围生满了硬毛,这一切都宣示着它是一只臭名昭著的亚洲雨林蝎,世界第二大毒蝎。
向导见了急的直跺脚:“这么大的黑蝎子,恐怕……”他话虽没说完,但谁都能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几个人同时惊恐的看向了我。
“快勒住他的胳膊,”我对小宋喊道,然后迅速的掏出手术刀对吴行岳说:“忍着点。”
这时吴行岳的脸色已经发青了,身体抖的厉害,只能勉强的点了点头。我迅速在他手背被蜇的地方开了个十字形的小口,用镊子取出了一节断了的尾刺。
这是我最怕看见的情况,蛇蝎这类的毒物活着的时候对敌人或猎物注入毒液都是严格控制计量的,因为毒牙和毒液对它们而言都是宝贵的东西,是不会轻易动用的。可是一旦身体受到重创的时候,它们就只靠神经反射来控制毒液了,有些毒蛇甚至被腰斩数小时,蛇头仍能暴起伤人。这时候它会一股脑的把全部毒液射敌人的身体,毒液量比平时会多出好几倍,所以医毒有“治大不治小,治活不治死”一说,同等毒性的小蛇小蝎都不会控制毒液量,被它们咬了更危险。这段断掉的尾刺说明吴行岳很有可能是先用匕首扎死了蝎子,伸手抓它的时候不小心被蜇的。
蝎毒是种神经毒素,中毒者神经麻痹呼吸困难窒息而死,可怕的是蝎毒里还含有一种消化酶,短时间内就能使肌肉坏死液化,以方便蝎子进食。吴行岳被注入了这么多的毒液,这下麻烦大了,即使救活了也很有可能留下终身残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