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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番外:镜花水月——虞舜(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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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在人世勾心斗角了将近百年,我也累了,守门就守门吧,虽然无聊,但是安逸。

对世人来说,“地心世界”又称“苍梧之野”,这里没有月亮,只有幻化而出的金色太阳。

苍梧之野有着世间美丽到极致的风景。

然而,无论是“太阳”还是“风景”,都不过是神对我们的怜悯,如同镜中花、水中月……

都是虚假的。

在这样的虚假中我们度过一个又一个平静的年岁,然而变故发生在三千多年后的那一天。

我与他怎么都不会想到,原本只是涤荡灵魂的“轮回之眼”,不知从何时起,连灵魂中罪恶都一起涤荡了,而那种罪恶会在地心世界中传播与扩散,人性中的七宗原罪,会随着“轮回眼”的运转,侵蚀我们的灵魂!

那一天,被我一直压制着的“四凶”格外猖狂,它们与我缠斗了很久,最后不知是它赢了还是我赢了,总之,当我再次看到阳光后,我已经不是最初的我了。

不知是“四凶”的灵魂吞噬了我,还是我吞噬了它们,在我作为一个“人”醒来后,我的内心深处,常会升腾起一股杀意,这让我的脾气越来越暴躁,比起千年前的淡漠,千年之后,我时时刻刻都想杀人。

这原不是我的本意。

……

在那一天之后,我不再受他驱使;每天每天,我们共用的那具身躯,日落之时受他掌控,日升之时受我掌控,我们都知道对方的存在,开始时互不侵扰,“相敬如宾”。

“帝白日时分太可怖了……他的眼神像是要杀了我们一样……”

“呜呜……为什么……那么温柔的帝怎么会变得那么……”

“嘘……小声一点……”

……

苍梧之野中栖息着大量的妖物。这里的一草一木全不似凡间的一草一木那样简单,全靠重华那小子的庇护,这些上古妖兽才能在那场惊天动地的战役中逃过一劫……

那些浅显而弱小的小东西非常怕我,我看得出来,除了极少部分而外,大部分妖兽只愿亲近重华,在白日时分它们永远隐身不出。

这对我来说是种蔑视,起先我无所谓,到后来,随着“轮回眼”的运转,越来越多的罪恶侵蚀了我们的身体,我的脾气越来越暴躁,重华的灵魂越来越虚弱……

我开始对这些妖物下手,几乎每天都有生灵葬身在我的手中。

但是不够!随着“轮回眼”的运转,我心中的杀意与日俱增,都后来我已濒临疯狂,将赤红的双眼投向了人间……

那一天,在苍梧之野金色的太阳下,我咬烂了自己的指甲,离开了那道青铜巨门,抬步就要跨入人世。

然而,在苍梧之野的入口处,有个眼神冰冷的男子拦住了我,那一天真是不巧,我正好赶上了重华的朋友来看他的时间——他的朋友每隔十年来看他一次。

他并不知道我的存在,起先看着我狰狞的模样很是惊讶,当时我被心间的恨意冲昏了头,与他大打出手。

我在那个虚假的地方待了那么久,所掌握的力量已经不是凡人可想象的了,只是他的朋友,也强得出乎我的意料。

我丧失了步入人世的力气,他的朋友也被我重伤,狼狈地逃离。

后来,太阳下山了,天黑了。

在那天晚上,他的朋友又来找他,他们达成一致,认为我是个太过危险的存在,于是合力,封印了我。

是的,他们封印了我。

我与他——重华,我们本就是一体,封印了我,也就是封印了他。

他亲手封印了他自己。

从此之后,我便再入不得人世,生生世世,千千万万年,只能在苍梧之野——那个虚假的世界中苟延残喘。

我原不屑于觊觎那罪恶的人间,也不愿再踏足于尘世,可是他们这样明目张胆地剥夺了我的自由……

这对我来说是种挑衅,我无法容忍。

或者……一件东西,拥有的时候不珍惜,失去了便大彻大悟追悔莫及,是人类天性使然么?

——每当出现这个想法的时候,我都会迷茫一阵,而后捧腹大笑。

哈哈哈哈……

去他娘的!

——我狠狠咬着指甲:

谁同那群贱民一样!

吾是舜!千古一帝虞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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