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熙慌忙下马和众人见了礼,李德裕捧过一杯酒说道:“劝君更尽一杯酒,此向岭南无故人。”李熙道声多谢,饮了酒。李德裕又端起第二杯酒,说:“无忧先生闻贤弟今日离京,特意托我敬你一杯水酒。”
李熙唬了一惊,暗道:“她竟然还惦记着我,什么意思?”面上却是一副受宠若惊的神色,欢喜地说道:“难得先生还记得杨某,受宠若惊啊。”
李德裕笑道:“记得自然是记得,无忧先生的脾气是她不喜欢的她就绝对不会去做,她手底下可没有八面玲珑的管家替她打点关照。受宠若惊嘛,也是要的。想那无忧先生性情何等孤傲,何曾将世俗礼法放在心上?我与她交往多年,一年要见多少回,熟的不能再熟了,结果又怎样呢,我几次离京从未得她一杯水酒相送。唉,想想贤弟你,愚兄我都嫉妒了。”
经历了曲江诗会后,李德裕是把李熙当自己人了,此番李熙大婚他一个人就送了三百贯的礼金,占李熙婚礼礼金总收入的十分之一还强,而且大婚之日,他还亲自邀了二三同僚前来捧场,给足了李熙面子。
由此李熙相信李德裕说的这番话是出自真心,他或许真的是嫉妒自己呢。
李熙笑了笑,赶紧饮了郭无忧托人代敬的那杯酒。心里却也不免暗暗自得起来,我李熙何德何能连皇帝小姨子也对我青眼有加,这可让我怎么承受的了呢。
胡思乱想了一阵,来到了魏谟面前。
魏谟举杯在手,仍是那副目高过顶的姿态,半望李熙,半望着天,说道:“楚地天阔,我祝你此一去鹏程万里,他日衣锦还乡来。”
李熙道:“我祝兄长早日觅得如意嫂嫂。”
魏谟哈哈大笑,说道:“姻缘这东西得讲个缘字,觅不得,觅不得。”饮了酒,他拉着李熙,指着身旁那个十四五岁的文静少年道:“这位就是你要找的杜牧,杜牧之。”
李熙唬了一跳,忙深施一礼,杜牧还了礼,却笑道:“不知无敌兄何故非要见我呢,想我杜某不过一介书生而已,文、才、武、德哪有一样拿得出手的?论家世嘛,自祖父故去也是王小二过年一日不如一日了。”
李熙笑眯眯地说道:“牧之兄或有不知,我杨赞旧日曾得仙人指点,略懂得相面之术,贤弟今日虽不鸣不放,籍籍无名,他日却将以文采名动天下,愚兄在想你我缘薄交情浅,不如先烧个冷灶挂个号,待他日你名动天下之际,咱也好沾沾光。”
杜牧笑了笑,抬手谢道:“承兄美言,他日若得虚名万不敢忘兄长今日吉言。”
惹得众人哈哈一笑。
赵晓捧杯上前说道:“杨无敌一定没想到我会来吧,你大婚之日也不给我发份帖子,我琢磨来琢磨去,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呢,结果我就没去,想来你不会见怪吧?”
李熙道:“你人忙不来也就罢了,何以来东西也不来呢,念在兄弟一场我给你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今天有没有带来补上。”
**微一笑,从袖子里摸出一个锦盒献上,说道:“我兄大婚,聊表敬意。”不待李熙动手,自己打开了,却是一副碧玉镯子,李熙虽然不懂得玉石,但见他如此显摆知道绝非凡品,忙推辞道:“跟你开个玩笑,不用就当真吧,你在鄂王面前听差,有不得已的苦衷,分不开身我是知道的,你大老远的跑来送我,足见友情,方才的话都是玩笑,莫要放在心上。”
赵晓道:“不收?莫不是瞧不起我?”
李熙大惊,忙笑道:“岂敢,岂敢。”赶紧收了交给一旁的旺财。赵晓这才笑眯眯的拉过李熙,在他耳边嘀嘀咕咕说了一通话,听的李熙连连点头,末了拍着胸脯说:“兄长只管放心,些许小事包在我身上了。”
赵晓撇撇嘴,不乐意地说道:“你可不能当做小事,皇家没小事。”
李熙忙改口说:“我说错了,皇家的事都是天大的事,我一准尽心尽力办的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