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三番五次的在屋里点爆竹玩,谁受的了。
半夜三更您咣咣来这么两下子,地动房子摇,客人以为要地震,光着屁股往外跑,咱们这是客栈又不是澡堂子,光屁股跑两下子,你不要钱人也不好意思再来,没客人来我们一家人吃什么,喝什么,赚您一个月一贯三,却要咱一家老小挨饿,换谁愿意呢。
李熙懒得跟他啰嗦,你惨,我更惨,你一家老小挨饿,我还快要死了呢。
推开老板,直入小师妹的玄天无上宫韶州别院,因为担心她白天在屋里睡觉,自己好心好意地敲门叫了一声,竟就挨了一顿呵斥。
你叫我闭嘴,我就闭嘴吧,我心里再委屈我也自己受着,我跟你一个女人诉苦我好意思吗,你没事悬在半空玩特异功能,吓我,我也忍,当我自己没出息,少见识,可你也不该把我的宽宏大度当软弱吧,来者就是客,你怎么能客人昏迷未醒自己先吃上了呢,两菜一汤,吃的还挺丰富。
李熙一边默默地流泪,一边舔着嘴唇,自下白雾山起已经一天一夜了,自己水米未进。肚子还真有点饿。
“起来!”声音很不耐烦。
“咣!”有东西落在面前。
“还没吃呢吧,吃吧。”就这句话还有点人情味。李熙高兴起来,小师妹还真好客,趁着自己想心思的工夫已经去给自己做了饭:一碗青菜素面。
李熙舔舔嘴唇,抬头望着松青。
“厨子睡了,我只会煮面,就这些,吃吧。”
“哦……”李熙闷头吃面,小师妹做的面还真不错,面条劲道,火候也好,要是能加点盐放点油那就更完美了。
李熙吃的很香,不仅吃了面,连面汤也喝了。想打个饱嗝意思一下,没打出来,肚子却咕噜响了一下。
“小师妹你看……”李熙捧着空碗可怜兮兮地望着松青。
“吃多了肚子胀,晚上少吃点。”
松青不耐烦的脸上勉强挤出了点笑容,笑的很勉强,还有些不好意思。她麻利地夺下了李熙手中的空碗,将自己喝盛的茶叶倒在碗里,以此绝了李熙还想吃的念头。然后她又换上了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你打哪儿来?这么狼狈?”
“我……”李熙未语泪先流,“小师妹,我可能快要死了……我才十七岁呀,我上有七十多岁的老祖母,下有几个没出世的孩子要抚养……这日子没法过了,我不活了。”
李熙哭完,诧异地望着诧异地望着自己的小师妹,后者的手正搭在自己的脉上。
“我……难道不会死?”松青不耐烦的表情给了李熙一点希望。
松青摇了摇头,李熙的心彻底跌入了黑暗。
“死是早晚的,不过不是现在。”松青不耐烦地甩开李熙的手,起身收拾碗筷。
“哦,那敢问我还能活多久呢?”
“三五十年,六七十年,也许就明天,也许你能活过一百岁,谁知道。”
松青端碗出门时,听到身后李熙勃然大怒的声音:“老杂毛,你敢消遣我!”她歪嘴哼了一声,心里想可怜之人必有可恨处,你自己傻还能愿的了别人吗。然后她推开小院门,走到池塘边,将手中的碗筷向一个深坑里丢去,“哗啦”一声响,惊走了一只夜出的老鼠。
松青拍拍手,回身往回走,院门“吱呀”一声后,“咣”地合上了。
那只老鼠瞧着危险已去,重新跑了回来,每天晚上它都会到这儿来一趟,因为它知道或早或迟总会有一个女人往这儿扔一只碗或一个碟,碗碟里或多或少会残留一些食物,老鼠因此吃的肥肥壮壮,它高兴地将此地命名为“幸福里”,其实它也知道这里还有一个更雅致的名字,叫“碗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