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就是我扇人耳光那次,吕欢喜带人劫道那次,想起来了吗?”
“你想问什么?”
“没了!”李熙大惊小怪地说,“那次我扇吕欢喜耳光时如有神助,出手快到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浑身的力量涨的我恨不得一口气每人扇他们八十个耳光。可是这回在白雾山,那杂毛老道一把就揪住了我的手腕,拧的我浑身发麻,半身不遂,我却丝毫不能反抗,我又变回凡俗子啦,没有神助啦。这是怎么回事呢?”
“你本来就是凡俗子嘛,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松青不以为然,很不耐烦。
“可是上次……”
“不是跟你说了嘛,上次的事是因为吕欢喜那个笨蛋跟你啰嗦的时间太久,嘴巴太臭,机缘巧合让你激提起积于幽府的先气,虽然只是那么微不足道的一点点,扇他几十个耳光却不成问题,杀他们个落花流水也不成问题。这些我不都跟你说过了吗?你才修炼几天?你就是个凡俗子呀,这究竟有什么好奇怪的?!要是吕欢喜一上来就劈你一刀,你现在就不会再坐在这罗哩罗嗦打搅我清修了。你现在可以出门左拐去观音庙拜拜,祈求她老人家保佑你下回再让你碰到一个跟吕欢喜一样爱啰嗦、嘴又臭的敌手。”
松青极尽辛辣嘲讽,她是打心眼里烦李熙坐在这跟他啰嗦。
李熙张开的嘴合不拢,神情十分落寞,他幽幽一叹:
“这么说我还是只是一个凡夫俗子,上次的事纯属意外。我……对不起小师妹,深夜打搅多有不便,你忙,我走了。”李熙摸摸索索站起身来,深一脚浅一脚向外飘去。
“随手把门关上。”身后飘来松青冷冷的声音。哦,李熙应了声,把门关好了,出了门去,浑浑噩噩地往外走,小院通往客栈的门已经关了,李熙敲了两下后停住了,这么晚了人家都该睡了,劳累了一天刚刚钻进热被窝,此刻把人家吵醒是不是多少有些不厚道。
小师妹的清修室是再也回不去了,就在院子里坐一宿吧,应该是三更末了,天快亮了。
脑子里昏昏沉沉的,许多东西要想,搅在一起一样也想不清楚,李熙坐在院中的石凳上,以手支颐,少顷就有了困意,他打了个哈欠后就合上了眼,太困了。
一道五彩的霞光从松青的清修室内发出,先是一点点,在浓黑的夜色中闪耀,点点如星火,渐次,霞光愈来愈亮,透出窗棂射入院中,忽闪忽暗,有些不稳定,再往后,光芒愈炽,眩人双目,五彩霞光已经不见了,代之的是纯金黄色的耀眼的祥瑞之光。
李熙猝然惊醒,蓦然吃了一惊:“我滴个天,这丫头半夜在玩火!”
李熙飞奔闯入屋里,同时大叫:“着火啦,快救火呀!”
祥瑞之光骤然消失无踪,却听的“咕咚”一声,有人从半空中摔倒在地,是松青,她趴在地上,手捂心口,表情十分痛苦。
“小师妹,你……”
李熙一言未毕,松青就“哇”地吐了一口鲜血出来,她努力撑起身躯,咬着牙,指着李熙:“你给我……滚!”
李熙没有照她的意思去做,因为松青在说过那个“滚”字后就昏死了过去,与此同时,一桶凉水当头朝李熙浇下,是客栈老板,他自称是来救火的,但李熙相信他是来借故报复的,自小师妹从半空中跌落那一刻起,静室内的金光已经消失不见,瞎子也看出没有失火,而且即便你是来救火的,是不是也应该朝纵火者浇水,我也是来救火的嘛。
但这些李熙已经懒得计较了,虽然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松青伤的很重却是事实,给她疗伤才是王道,其余的……哼,鉴于某人无端朝我头上浇了一桶水,致使小师妹在吐血后因为心情抑郁而昏迷不醒,为求公道之解决,我要跟你去见官,打官司。
客栈老板哈腰赔笑:“官司,不打,钱,我赔。”
赔尽了笑脸,又赔了三十贯钱汤药费,李熙终于原谅了他的冒失。
虽然一桶凉水浇了三十贯,客栈老板心里还是挺高兴,因为李熙答应带着昏迷中的小师妹离开这儿了,谢天谢地,这对狗男女终于滚蛋了。
送李熙和松青出门的那一刻,客栈伙计照例说了句:“二位您走好,欢迎下次惠顾。”
啪!客栈老板忍不住一个大嘴巴轮了过去,因为打落了小伙计一颗虫牙,老板又赔了两贯钱。至此以后,他一听到“杨无敌”三个字就浑身起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