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一次和廖爷的相遇,我觉得完全是一个意外,或许说纯粹就是一个巧合。
首先。是我在路上遇见周志勤,之后莫名其妙的闯入到了廖爷经营的这个打黑拳的地方,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导致了自己混入到了一个生死局里面。最后成功逃脱,和廖爷两个人逃离了现场。一切发展的顺风顺水,并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也没有任何一个细节是有悖于常理的。
于是我就问盛晓楠:“怎么?你看出什么来了?”
盛晓楠歪着头,道:“如果是在你的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一件事,你会这么镇定么?”
我仔细的想了一会,凭直觉告诉我,我并没有觉得这个老爷子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相反,我还对这个有个性的老先生有一丝的好感。
盛晓楠接着道:“廖爷怎么就刚好在那个时候出现在天井里?又怎么刚好手里有一把飞刀?还有,在你刚刚昏迷的时候,廖爷第一时间让自己的手下把咱们送去治伤,然后立刻就收拾了现场,我出来的时候,那个炸的稀烂的尸体已经给收拾好了。”
盛晓楠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道:“而且我看他手下的家丁们,一个个表现的都十分的镇定,就连打扫卫生的阿姨,也显得从容不迫,真的是很难让人不怀疑啊。”
我眉头紧锁,不过最后摇了摇头,道:“不对啊。这个属于脱了裤子放屁,不符合常理啊?你想。如果是这个廖爷真的想对我们不利的话,干嘛还要这么费尽周章的给我们治伤?刚刚干脆一人一刀,结果了我们不是更好吗?”
盛晓楠也是陷入了沉思,好像我们两个说的都在理,但是一时又不知道谁说的对。
最后,我试图自己坐了起来,道:“晓楠,我看,咱们得离开这个地方。”
盛晓楠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在告辞之前,廖爷的脸色非常的不好看,一张满是沧桑的脸上,又多了几分忧虑。
我和廖爷说明自己的去意的时候,廖爷也是显得很从容,只是说,大家都是中国人,又在这样的异国他乡,还是自己小心为妙。关于是谁攻击了我们,廖爷会去查的,查到真凶之后,会给我们信息。
最后,我叫来了兰德,我就问了兰德一个问题:“教你那一路中国拳法的家伙,是什么人?”
兰德也没有说谎,我深知这种人的脾气,只要是决心效忠一个人的时候,就会绝对忠诚。兰德告诉我们,那个教他这一路拳法的人,叫做李德兴,是一个中国人,在金三角的罂粟种植园里面,已经很长的时间了,从兰德小的时候,就已经认识这个叫做李德兴的家伙了。
在告别的时候,考虑到现在廖爷身边的人手不足,就安排兰德在廖爷的身边,做一个贴身的保镖。一来我们行走的时候,有这么一个黑大个在身边,太扎眼。二来算是给这个黑大个一个很好的归宿,廖爷也表示,不会让这个黑大个去打黑拳。有机会还要亲自指点指点这个家伙的功夫。
但是轮到这个日本姑娘的时候,却是犯了难,哦。忘了交代一句,这个被我无意间救下来的日本人姑娘,叫做美智子,京都人。在这个姑娘的安排问题上,出现了一点麻烦。
按照我的想法,这个姑娘就暂且放到廖爷这里,然后找机会把这个姑娘送回他们日本。但是廖爷却非常不高兴,说什么自己见不得日本人。八年抗战的时候,这个老家伙在北京搞过许多的小动作,死在他手下的日本人也快足足有一个连了。
人家不收留,也不好把美智子强塞给这个廖爷。
另外,这个美智子却是一定要跟着我和盛晓楠,说为了报答大哥哥的救命之恩,要在一路上报答报答。最后弄的我和盛晓楠也没什么办法,只好就带上了。
临行之前,廖爷并没有出门相送,来送行的是周志勤,现在的周志勤已经是廖爷门下的大徒弟了。在廖爷的府上,说话也是很有面子的,周志勤站在门口,脸上还是那样波澜不惊的表情,看着我道:“承楠,不枉你我相识一场,我觉得你这个家伙还是挺有意思的,我们可以叫一个朋友。”
我也是捶了捶周志勤的肩膀。互相道了句珍重。
当我们要通过那条长长的巷子的时候,周志勤叫住了我,趴在我的耳边道:“廖爷让我转告你,他知道你可能是怀疑他了,他只让我说一句话: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我点点头,一只胳膊揽过了盛晓楠,拍了一下美智子的肩膀,转身就走出了这个又长又窄的巷子。
美智子则是一蹦一跳的在我们前面走着。
身后的廖爷的宅子,在三层的一个窗口上,廖爷正一脸沉重的看着我们远去的背影,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周志勤出现在了他的身后,问道:“师傅,张承楠那小子身上还有伤,我觉得我们应该留他在这里休息几天的。”
廖爷关上了雕花的窗子,叹了口气道:“你以为我那么不讲道义呢吗?这个小子可是身上有重要的事情,绝对不能在我们这里待了。像他这样的人,还是在人群里混着,是最安全的。”
“师傅,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廖爷嘿嘿的笑了起来,道:“不明白就对了,你记住廖爷一句话,这个小子还回来找咱们的,放心吧。”说着,看了看墙上一幅小一点的祖师爷的画像,嘴里叨念着:“祖师爷保佑,让这个小子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