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林铜一看事情败露到这种地步了,已是无话可说,丧女之痛,只有边哭着边破口大骂,好听的不好听的,祖宗奶奶粗的细的全从嘴里出来了。
这军营中有几个是能让人的?都是吃粗粮长大的,魏延带来的几个兵一听骂早按捺不住,上去连拳带脚的这顿揍,打得这几个都不出人声儿了。
魏延一看这哪儿像话?大晚上的折腾这个干嘛?再说这儿还躺着个病人呢!摆手道:“去去去……给弄到外边,远远的找地方解决!”
“慢着!”江辰突然说道,“文长,这两个女子毕竟是主公赏赐给我的,出了这么档子事儿,我看需要禀告主公他知道一下。这些人,还要主公他来亲自处理……”
“嗨,这么点子破事儿,这两个无足轻重的女子,何劳那么兴师动……”魏延大大咧咧的不当一回事,但突然发现庞军师似乎给他使了个眼色,一拍脑门,话就变了,“但是林先生毕竟代表了当地的民意,又牵扯到主公对军师的赏赐……好吧,把这些人都押着,带到主公那里,禀报他知道!”
“诺!”
刘备这个时间还未休息呢,中军大帐外边灯火通明。听说完讲述后亦是吃了一惊,还耐心的跟林老先生对了两句话,事到如今林铜能说什么,心想唯有等死而已了。
刘备问帐下:“诸位说此事当如何处置?”
“主公!”魏延插手施礼,大声答道,“像这般反复无常的小人还留着生卵啊!自然是杀了算了。”
“哎呀,不可!”帐下最后末的一个位置出来一员年轻的小将,阻止道,“虽然林老先生做错了事情,但毕竟帮助过我们,我军既然号称仁义之师,主公应该既往不咎,多施善举,我看,不如放了他们算了。”
这小将也就在二十四五岁年纪,长得一表人材,虎头虎脑的。他正是西川人,新投降到刘备军帐下的吴兰,他和那两个女孩其中之一的吴姓女孩还是亲兄妹,施礼劝说刘备放走林铜,也算替他自己解脱干系了。
刘备还未说话,旁边的魏延把眼睛一瞪,吹胡子骂道:“小毛孩子你懂个屁!”
“你懂!”小将吴兰急了,指着魏延的鼻子吼道,“我说魏延,你不就仗着是皇叔手下的私人部曲吗?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哼,一介身份低微的家奴,也配在大庭广众下指手划脚吗?小爷我至少也是西川望族吴氏的大户子弟,跟你说句话就算看得起你了!你趁早给我滚一边儿去!”
当众叫魏延的名字,又说这样的话,确实部曲在那年代被视为奴隶和贱民,但魏延跟着刘备屡立战功,可也是一个将军了,那能这样揭人家的短呢?简直要把魏延给活活儿气死。
“苍啷!”魏延把带血的那刀又拽出来了,话不多说一刀就砍向吴兰,这吴兰也不是个白给的,闪身一躲,也把佩剑抽在手中,这两位在大帐就要火并!
“都给我住手!”刘备大吼着“啪啪的”把桌子都要拍裂了,看似一付力不从心,难以掌家的样子,两个人恨恨的各自把刀剑甩在地上,有知趣的军兵捡起来收藏好,又拉两边的主将到一边儿去。
两个人还怒目横眉的相互瞪了对方一眼。
老林铜在下面给跪着捆着,耳朵眼睛可都没有闲着,他在下面,心里说:“该!刘备这边是内乱起来了,谁把谁砍死了都称我的心意!”
江辰让人给抬到了一把带背的椅子上,包扎好的箭伤还多少有点往外渗血。他这次才借灯火光亮,细细打量帐中这些文官武将,特别是他看到了魏延,长得实在太威风了!
大将魏延,他的长相颇有看点,30岁左右蚕眉凤目,赤红脸,三绺黑长须,有关羽之风,小关羽嘛。中上等身高,体格魁梧,流线型扇子面的身形,青铜盔荷叶甲,外罩征袍,一身戎装从不离身!
别看他是身份低微,但也读过书,学识很是不凡,印象里他的私人帐帷中,置了卷卷的书——竹简一堆堆的,什么孙子兵法啊,春秋啊,笔墨刻刀等等一应俱全,这是个武将且有文人儒士之风,但看到的真人就是说话粗点,但对自己较亲切,倒更像,没有传说中的反骨。就像刘备也没有夸张的大耳朵一样,稍微有点样儿传得马上离了谱。
“士元你看这事儿应如何处理?”刘备问庞统。
“主公,那林家女子本来是高门大户,让其给臣做妾难免委屈人家,况且……我长得也确实难看,这才出了这档子事儿,实在有负主公一番美意,唉,”江辰有气无力的先道歉,然后话锋一转,“但事已如此不可挽回,想那林铜既生反意,又在这军营里多日,早已知道了我军很多的军情,若任其走脱,难免会对我军不利……所以我的意见还是……”
江辰往下的话没有说,只用手在空中虚劈了一下,那态度再明显不过,林铜不留着,留着是祸害。
“既然如此,”刘备好像还怜悯的看了一眼林铜,仿佛下了个极大的决心,咬咬牙,拱手道,“非是刘备一定要取林老先生的姓命了。实在是军情之下,迫不得已呀!唉,还请老先生在九泉之下能原谅于我。”
“呸!大耳贼!”
“来啊,推出去!”
林铜心里恨,嘴上也骂开了:“刘备!你这狼子野心、人面兽心、虚情假意的东西!刘璋把你这条狼给请进西川来,他真是瞎了眼睛啊!庞士元!你瞅你那丑样儿,怎么没让箭射死你!魏延!你这条狗!我那可怜的女儿呀!爹我随你一起去了……唔唔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