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都是月亮惹的祸
2018-04-15 作者: 细雨微风
第35章 都是月亮惹的祸
其实江辰的音乐天分并不是太高,只是略懂些诀窍:曲子是喜悲,只要看它是否反复吟咏强化、是否多有重复。
喜的一般高亢、清澈、欢快、流畅,调子会越来越高,比如有首曲子叫《步步高》;那悲的调子大多都低沉、浑浊、缓慢、哽咽,若一个音部反复出现,那就说明演奏者正跟怨妇一样,想想祥林嫂,她正在唠叨着一件事情,正为它而纠结不清。
有一首曲子叫《梅花三弄》,三弄就是把一调三弹,那里面的内容就可以猜个大概,或哀或怨,实际上怨多。
还有一首鼓曲叫《渔阳》,据传每一次击鼓都是三下,“咚咚咚”,故称“三挝”,所以又称《渔阳三挝》,这首据说正是祢衡在“击鼓骂曹”时敲打的曲子,正因为它反复重复,曲子的意境就像流水一样,总在一个地方打旋,这样才能显出有悲切徘徊的意境来。
只用一样乐器,一面鼓,能演奏出曲子并表达深邃的意境来,真不容易,相传当时在现场每个人都落泪了,虽显夸张,但也别否认,艺术确实只要手法用的对,真有这方面的功效,只是大或者小的差别罢了,落泪与否不重要。
其实音乐和写诗、作画全都在一理:手法类似,感情就一样。
而马云禄现在吹的这首曲子名为《折杨柳》,是当时西北边境上流行的曲目。羌笛是西北少数民族的特有乐器,两根管子各六个孔,从前四个孔,后增加了。后世有名的诗曰“羌笛何须怨杨柳”,有人理解成“何必怨杨柳不发芽返青”,但实际上“杨柳”指的是那曲子名“杨柳”,秦汉时这首曲子具有半挽歌性质的。
那“春风不度玉门关”的春风,亦不单指自然界的春风,双关是种表现手法,春风更多指的是和平的春风。因为“秦汉而还,多事四夷”,那时的人们多因战争的摧残,生出的哀怨要表达,于是就有了这种艺术来应景!
马云禄的这首《折杨柳》给吹得有七分伤心,二分无奈,竟还有一丝的幽情!“寂寞沙洲她在暗恋谁?”这感觉下意识的在江辰脑海一跳,好奇妙!出于一时的好奇,江辰很想从那曲调里细细的听听,这种情,它是否真有?
于是就站在离姑娘不远的地方,还以为人家发现不了他。哪知道,这一念起时,已经招来了杀身大祸!
站在那儿没有多一会儿,江辰的眉头就皱起来了,因为她的这曲子越到了往后,就越来越散乱,很明显的几个音准都不对,都离了原位了——“哦,原来仅仅是因为她吹得还不熟练!害我错会意!”
“真是,浪费时间。”江辰晃晃头,想叹口气但没出声,扭过身子高抬腿轻落足,蹑手蹑脚的想回自己大营。
哪知道,一个腔调冷冷的在背后道:“白听了我这半天的曲子就想走么?”
“怎么着,你还想要钱呐?”江辰心里这么想,脱口要说:冲你最后那一段儿乱七八糟的水平,想要到钱可有难度。但哪敢真这么说?也分跟谁!知道那人难惹,人家的武力值在那摆着呢!
“呃,啊哈哈……云禄妹妹……”江辰少不得赶紧恭维,“羌笛虽小,但被你吹得婉转动听,真是九曲回肠,余音渺渺,不绝如缕,舞幽壑之潜蛟,泣孤舟之嫠妇……总之是让人回味无穷啊!小妹才智双绝!好!把愚兄佩服得五体投地了,啊,呵呵呵呵呵……”
边说话江辰的脚下可不闲着,一步步往外蹭,三十六计要走为上,赶紧开溜离开这是非之地是上策。
“站住!”马云禄从那边一晃身,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已经挡在了江辰的身前,她瞪眼道,“你敢跑一步试试看?!”
江辰低着头,想动身都没有容得助跑,就差点撞到了她的身上。在切近有一股微微的香味,他不想闻也闻着了,这马傲骄,他真不想看,但还是看见了:这位“自由女神经”的身高和江辰几乎一般高,两人可以相互平视。
“不知贤妹还有何事见教?”
“我当然是有事了。”
借月光和灯光,江辰这才注意到人家换了身便服,团花锦缎的七彩衣,不再是那个顶盔灌甲的女骑士,而更像个女人,确切说她还真像是个有钱!任性!奢侈!的女孩子——
身材不错,乌云高挽,头上弄的是什么古怪稀奇有花样的头型?肌肤雪白,有道是一白挡千丑,更何况她根本不丑,让人充满自信的五官谁都早见过了,这便更让江辰搞不明白,为何上天让这家伙有着和她性格不相称的美貌?
你看看她:白花花,天使面孔谁曾见;粉扑扑,好个骄傲女儿脸;忽闪闪,勾魂的睫毛弯又弯;亮晶晶,暗夜瞳孔带闪电;鼻如悬胆唇两片,奥妙弧度好少见;都道她,千娇百媚的一娇娃,实际是,绝不能碰的大混蛋!
这女子开口便不是善意的语言:
“少跟我甩文词!我说庞统,你这个狗头军师,你说你有什么本事,哄骗得我哥哥跟着你们走了也便罢了,你觉得你能唬得了他,能唬得了我吗?!”
“那是那是!我自然不能逃脱你的慧眼!”
“那咱们的新仇旧恨怎么算?”
“什么?打了多么长时间仗,结果你也看到了,我家主公刘皇叔对马大哥是多么器重?反正大伙现在也成为了一家人,那过去的所谓恩怨,你就让它像这天上的云彩一样,散了不就得了!你看!”
江辰用手一指天上,马云禄抬头,在半空新月的边上,细看竟然还真有一抹很薄的云彩,像春夜淡淡的忧愁一样作丝缕状,悠然有片刻的光景,在他们说着话的时候,就慢慢的散了。
呵!天上的云彩好散,但心底的仇怨要散去难得多。
“散?”马云禄哼了一声,在她看来云愁月恨,更添烦恼,她酸楚道,“那你让我当众受羞辱的旧恨,你以为了我会把那么简单的把它给忘了?你在说笑话吗?我可告诉你,我一定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