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平静的语气叙述了这一切的狐姬歪着头，显然没听懂白劾的现代用语：“隔了四百多年再想起这段往事，妾身也觉得自己当时蛮天真的，不过并不后悔就是了……陛下的苏醒被拖慢倒也不是没有好处，若是不死的秦军真的席卷了这大汉王朝，这片大地之上聚集的煞气怕是能达到洪荒开辟以来的最高点，这盘古幡虽然玄奥无方，却也继承了开天斧的无尽刀兵之气，除了盘古大神与元始天尊，吾一介小妖想要驾驭，也就只能以煞制煞了，可奈何……”

看着狐姬手中那面一无是处的破布，白劾也只能无语凝噎——“梦”被这样残酷的方式击碎，感觉可不怎么好。

“其实妾身早该想到的，天道既然断了我等修士的气运，这些窃取鸿蒙天道的圣人也该是到了还债的时候，然而……执着了千年的梦想，纵使知道那是梦幻泡影，也不是如此容易放弃的，总是想着‘还有希望’、‘再努力一下就可以了’来安慰自己，现在看来，这天地曾是属于圣人的，也是属于修士的，但最终还是属于凡人的！”

白劾对此不予置评，狐姬语气中虽然满是哀怨，但世界的发展规律如此，也怨不得别人，越是高贵冷艳的技术，就越容易因为没有底层技术支持和发展潜力而走上覆灭的道路，文学泰斗金庸老爷子的作品里也能看出来，侠客们的功夫其实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底层大众技术的发展终究会稳步而廉价的压制住个人武力，别看吕布现在叼的一逼堪称杀戮机器，白劾肯定他干一台扎古都费劲儿，而那却是吉翁军的叼丝量产兵器，白劾甚至对自身拥有的超规则力量都不抱信心，一拳爆星说起来也就是那么回事儿，到了真正地大宇宙时代，歼星炮恐怕都是常规战术武器了。

沉思良久，白劾还是觉得有必要询问一件事：“你如此处心积虑算计盘古幡，真正目的到底是什么？”

狐姬轻笑着转过脸来：“一介小妖的无聊妄想而已，夫君真的要听？”

白劾点点头，男人的求知欲上来了一样是挡都挡不住的。

“重立鸿蒙，再定洪荒。”狐姬语气异常平淡的吐出了这信息量超大的八个字。

白劾很配合地倒抽一口凉气：“我勒个去！这你也敢说是无聊妄想？你让别人家的Boss情何以堪？”

他一不小心就用上了现代人的说话方式，古典美人狐姬自然是有听没懂，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无论狐姬到底有什么惊世骇俗的阴谋，大前提盘古幡已经成了毫无神力的破布，元始天尊也变成了一具骸骨，接下来只要解决远古帝国的问题，那么白劾在这个水土不服的世界的业务工作也就算是完成了，大概……

“尘归尘，土归土，粪土当年万户侯……想不到堂堂天道圣人，却也落得如此下场……”看着那色泽温润如羊脂白玉的骸骨，白劾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但兔死狐悲的感情是跑不了的，说到底他与元始天尊没什么不同，最多就是实力上的差别，一样凌驾于整个世界，一样找不到同类，难道最后的结果也是这般孤独地化作骸骨么？

思考了一会儿，白劾自嘲地笑了出来，现在想这些未免太早，而且他虽然找不到赛亚人同类，但是却有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他觉得自己就算有朝一日挂点了，也不会如此孤独，于是便笑着转向狐姬：“夙……喂你要干嘛？”

娇小的少女手执一柄造型古拙的长剑，剑身根部用蓝宝石镶嵌北斗七星，正是白劾换下氪金全套之后扔在虎牢关没有带出来的七星龙渊，此时那寒光闪烁的锋锐剑尖已经对准了少女的胸口，仅仅毫厘便会刺入少女的胸腔。

“欺骗是要付出代价的……”狐姬笑得很凄美，“妾身生无可恋，死于这诚道之剑下，也算死得其所……”

“喂你可别冲动！生命对每个人来说只有一次，为了这点儿小事儿不划算……”

白劾想要阻止，可惜已经晚了，狐姬死志已决，毫不犹豫的将长剑送入了自己的胸口，鲜红的血液瞬间就染透了素白的袍服，女孩儿最后留给了白劾一个幸福的笑容：“妾身……曾经真的梦想过……与夫君……永远在一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