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一家更比一家愁

2018-04-15 作者： 升天

第64章 一家更比一家愁

“精神时光屋的训练结束了，之后我要出任务，你就跟着老萨继续训练吧！毕业考核的问题你好好思考一下，我不要求你立刻给出答案，这个问题将贯穿你整个训练课程之中，你一日不给出答案，就一日不能从新兵训练营毕业！”

这句话宣告了永夜黑暗的终结，三个月的地狱式特训之后，桐子终于再一次躺在了柔软的大床上，抬头隔窗仰望着这片原名为“死后世界”，目前已被更名为“救世主培训基地”的独立空间的月亮，少女一时间思绪翻涌宛若海啸。

简单来说，她失眠了……

微笑棺木！

如果说幸是筒子心中无法抹平的伤痕，那这四个字就是少女挥之不去的梦魇，这是一群道德败坏的问题人物在SAO中组建的以猎杀玩家为乐的公会，曾一度造成巨大的恐慌，后来前线攻略组玩家在最强公会血盟骑士团团长希兹克里夫，也就是茅场晶彦的带领下对这个公会展开了一次抓捕行动，作为最顶尖玩家之一的桐子也参与其中。

那场战斗之中，绝大多数微笑棺木的成员都认罪伏法，但仍有七八人在被抓捕之后负隅顽抗，并且造成了攻略组数位攻略组玩家死亡，怒火攻心的桐子一怒之下失手斩杀了两人，这也成了她心头一直挥之不去的阴云。

作为创造奇迹解放了SAO的英雄人物，桐子的神经反应速度毋庸置疑，意志力也是少见的强悍，但是不谙世事的圣母式善良却让这灵敏和坚韧扎根在了一颗玻璃心上，人畜无害的少女根本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夺走别人的生命，当她明确“自己杀人了”这个事实的时候，两个年轻的生命已经在她面前化作了华丽而残酷的多边形碎片。

就像一开始的迪亚贝鲁一样，华丽却毫无意义的消逝……

“只有做好被杀觉悟的人，才有资格去杀人，微笑棺木这些杂碎，只有杀了他们才能拯救更多无辜的生命。”

如果不是亲手捏死了其它反抗份子的白劾扔下了这句话，桐子恐怕当时又要一蹶不振很长时间，但即使用“为民除害”的旗帜暂时麻痹了自己的负罪感，桐子也始终没能忘记两人在自己眼前消逝的画面，有段时间甚至天天做噩梦。

SAO事件圆满结束之后，因为事件本身的特殊性，对于游戏之内的恩恩怨怨日本政府在官方层面上表示一概不予追究，玩家的身份资料也全部作为机密资料处理，禁止任何宣传机构或个人公开，简而言之就算在游戏里被人杀掉也是白死了，桐子本该回归正常的生活才对，但说一套做一套是任何国家政府都熟练掌握的天赋技能，表面上冠冕堂皇的说着不予追究，但实际上他们却名正言顺的建造了几所学校，专门指明SAO中的未成年玩家进入其中，美其名曰是让他们尽可能快的补上两年以来缺漏的课业，但实际上明眼人都知道这说白了就是监视和孤立政策。

还生活在这些学校的游戏玩家，毫无疑问要承受死者亲属的愤怒，日本政府很轻松的就转移了舆论压力，但这些孩子走上社会之后却都会打上难以抹去的被歧视标签，所以桐谷妈妈才会以近似兴高采烈的态度把桐子塞进了某萨手中，处于这种不是监狱却胜似监狱的环境里，非常敏感脆弱的桐子内心深处的负罪感反而更强烈了。

“被杀死的人是邪恶的，那么杀他们的人就代表正义了么？”

桐子用这个问题拷问过自己很多次，扮演知心哥哥角色的白劾也没能跑掉，被问及此事时，那个异常洒脱的脑残儿童是这样回答的：“狼咬死了山羊，老虎又咬死了狼，那你说这个循环里面，老虎、狼和山羊谁是正义的？”

桐子无言以对——用人类的道德标准去评价野兽，就像尝试与SAO的数码宝贝们相互理解一样愚蠢天真。

“就是这样咯？人类因为进化出了高度智慧，才会用人权主义、道德规范等等复杂无比的弯弯绕约束自己，为族群中的弱者换取一片生存之地，但说到底，弱肉强食才是这个世界最基本的生存法则，善良和正义、残忍和邪恶，都是能视现场情况而改变自身定义的模棱两可的概念……总而言之，脏活儿总有人要去做，脱离法律与道德之外的行刑官必须存在，我们这些有本事脱离社会规则束缚的混蛋不挺身而出，难道要指望勤劳朴实的老百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