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娘子吓得没了分寸,“但外人又不知道咱家的事情,不可能是外人呀?”
陆子翊眸光忽然一沉,“子燕呢?怎么不见她?”
陆大娘子忙说道,“她去玩去了,……也不可能是她,她什么都不知道。”
“我去找她回来。”陆子翊将暗格收拾好,转身走出陆大娘子的卧房,“那丫头什么事干不出来?又心无城府,万一被人利用了……”
陆子翊不敢想像。
“我不相信是她,不过,你找找她也好,这丫头玩得都不知道回家了。天也快黑了……”
陆子翊在邻居家找到了陆子燕,二话不说,将她拎回了家。
“怎么啦,哥?”陆子燕小心问道。
陆子翊找到她的时候,那脸色阴沉得可怕,像是,她干了啥坏事似的。
她没干啥坏事呀?
她今天表现良好呢,纺了两团线了,手脚酸了,才走到隔壁家,跟那家的大嫂子说了会儿话,就被哥哥给赶了回来。
“我问你。”陆子翊将她推到陆大娘子的屋里,“你有没有翻过娘的床铺?”
“娘的床铺?”陆子燕的目光,扫向屋中的床,她娘坐在床沿边呢,也是冷着脸,正瞧着她,“没,没有啊!”
“真没有吗?”陆子翊又问,“你敢说假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陆子翊的脸色,前所未有的冷。
把个陆子燕看得一头的雾水,心头突突跳着,“哥,娘,究竟出了什么事?家里丢了东西啦?”
“你真不知道?”陆大娘子抿了下唇,看着女儿,“你说实话,你哥哥不会打你的。”
陆子燕急得要哭了,“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我也没有来过娘的房间,娘早就跟我说过了,娘的床不喜欢别人碰,我一向听话懂事,当然不会去碰了,你们怎么不相信我?”
陆子翊仔细看着陆子燕的脸,这丫头的确不像是说着谎话的样子,可家里丢了东西,又是怎么回事?
“家里丢了东西,而且是一件很重要的东西,会给咱家带来灾难!子燕,你要是拿了,就交出来吧。”陆子翊的语气,放缓和了几分。
陆子燕一阵惊讶,“还真的丢了东西?可我真的没有动娘的床呀,娘丢了什么?”
“一只金凤钗。”陆大娘子道,“那是一个人送给娘的。叫娘好好的保管着,当时,娘并不知道是件祸害物品,便同意了保管,哪晓得,有人认为娘是那个人,一心想杀娘,娘不得已,只好躲起来,当年你爹也是因为那件金钗,从而丢了性命。”
“啊?什么?”陆子燕吸了口凉气,“娘,那为什么不将那金钗丢了?不,丢了就亏了,还是当了吧,当了换钱用。”
陆子翊沉声说道,“那金钗上面有记号,当出去,人们就会查到娘的头上。丢也丢不得,因为担心那人会寻过来找娘要,娘还不起,会被人问责。所以,这件东西绝对不能流落到外面去。”
听说丢的东西,十分的要紧,陆子燕也跟着焦急起来。
“娘,哥,我真的没有看到,没有拿啊。”她都要急哭了,“哪怕是一只普通的金钗,也是十分贵重的物品,我怎会随便拿走?我不是小孩子了!”
陆大娘子朝她伸过手去,“子燕啦,你过来。”
陆子燕抹着泪水走到陆大娘子身侧,挨着她坐下了。
“如今你也大了,家里的事情,我们也该告诉你了。”陆大娘子的目光,变得冷沉而肃然,“咱们家里,有仇人!”
陆子燕赫然看向陆大娘子,吃惊问道,“娘,仇人?是谁?”
陆大娘子摇摇头,冷笑一声,“总归是那些,不希望我们过得好的人,他们会时常打听我们的下落,抓回去往死里折磨着。”
“他们可太歹毒了!”陆子燕冷哼,“怎么会有这么心胸狭隘的人!”
“如果有人问咱家的底细,你什么也不要说,只管走开就是了。”陆大娘子再三叮嘱。
陆子燕看着她娘,默默地点了下头,“我晓得了。”
娘说话只说了三分,还藏着七分,饶是陆子燕年纪小,也听出了其中的利害,一定是事情不简单,所以娘才这么说三分,藏七分的,担心她藏不住事,被人套了出去。
将陆子燕支开后,陆子翊和陆大娘子又说起了金钗的事。
可不管娘两个怎么想,也猜不出是谁偷了。
这事儿又不能报官,一报官,只会将事情闹得更大。
陆家的事情,就会闹个底朝天。
陆子翊想了个择中的法子,他去暗中查一查村里人的动静,那只金钗,如果只当作普通的金饰品去当,能当个百十两的银子。
对于不富裕的村民来说,这可是一笔巨财。
家中得了巨财,一定会显露些什么出来。
陆大娘子也想不出什么好的法子来,只好点了点头,同意了陆子翊的安排。
……
穆远枫从县城回来,发现陆家三人神情讪讪,总有什么事隐瞒着他。
他是个不爱问他人事的人,便只将事情藏于心里,当什么也没有发生。
只默默帮着陆家做事,放牛儿,砍柴,或是跟着陆子翊上山打猎,再或者,两人一同进县城打短工。
这一天中午,他回到陆家的时候,忽然听到陆大娘子在她屋里自言自语说了句什么。
虽然只有三个字的口头禅,但他还是听出来了口音。
穆远枫眸光微闪,京城话?
……
次日,穆远枫去县城办事。
按着主子的吩咐,他特意绕道去了金家。
金大老爷在京城任翰林学士,曾是太子的恩师,这是金家的老宅,由金家二房的老夫人和儿孙们管着。
不便潜入府里,穆远枫便装着买凉茶的过路人,走到金府对面的茶摊上,丢下六个铜板,叫了三碗茶水,慢悠悠地喝着。
喝下两碗茶水后,一个绯衣少年带着一个黑衣护卫,跟在一个蓝衫中年人的身后,一起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