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这一幕,夏侯穹握紧了拳头,目光中多了几分凌厉的杀意。
之前他听那家丁说,那个叫云剑的二少爷看上了丫鬟丽儿,似乎要丽儿伺候对方,任其玩弄。
而他知道丫鬟丽儿一直喜欢的是东方凌剑。若然被那个什么二少爷糟蹋了,那该是如何绝望伤心,生不如死!一想到这里,他就恨不得将那什么云剑二少爷大卸八块。
丫鬟丽儿一直很照顾他,从来没有像别人那么歧视他,尤其是三日前那一份救命恩情,更让他感激涕零。
夏侯穹曾暗暗发誓,等他养好伤,一定想法子替她赎身,让她能获得自由,勇敢地追求自己的幸福!最好她能心想事成,嫁个她喜欢的东方凌剑,找到一生的归宿。
然而,一切来得太突然,令他措手不及。且不说替丽儿赎身,自己也差点被人打死。若非他在危急之际领悟了万衍奥术的基础真义,想必现在的境地也是悲惨无比,整个人生黑暗如狱。
不行,无论如何,一定要想法子将丽儿赎出来,希望还来得及。
夏侯穹想道,他摸摸包裹里的三个钱袋,忽然加快脚步往那边走去。他不知丫鬟丽儿的卖身契约,到底是死契还是活契。希望是是后者,否则的话,怕是不容易。
这里解释一下:活契是自己可以花钱买回自由身,死契则不可以(主家同意的情况例外,活契则不需要主家的同意,只要钱够了就可以赎身),其规定类似当铺的死当活当,也就是决定权在谁手里的关系。签了契的都没有人身自由(死活契都一样),一切都要主家来决定,指定婚嫁、转卖都是可以的,完全没有自由。
此时,站在那几排人面前的是一个俊美的年轻人,他头戴紫冠,身穿华服,腰佩长剑,正笑吟吟地打量着眼前一群人。他扫视了众人一圈,目光在前排的年轻丫鬟们徘徊了一阵子,重点落在当中的两人身上。
那两人,一个是桃儿,另一个是丽儿。前者见年轻人目光往自己身上投来,挺起身前的一双高耸,向对方抛了个媚眼。后者则赶紧低下头,抿了抿嘴唇,不敢与之直视。
对于前者,年轻人仅仅是笑了笑,没有太多表示。对于后者,他的目光则炽热了许多,反复在对方的玲珑浮凸流连,见她微微颤抖,不禁咽了一口口水,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年轻人旁边站了一个唇上长着八字鼠须,瘦削汉子,年纪三十上下,手里拿着一沓契约,正逐一念着上面的名字,时不时作一些分配安排。他虽然在念契约人的名字,但是眼中余光一直留意着年轻人的每一个神情变化。
这时,他赶紧将手里的契约翻了翻,找到了桃儿和丽儿两人的名字,大声地念道:“林桃桃,苏小丽,自即日起,转出二长老府,到云剑山庄调用。”
那丫鬟桃儿听了欣喜之余,却又有些不满,她瞥了一眼旁边的丽儿,眼中多了几分嫉恨的敌意。
丽儿则浑身一颤,俏脸一下子苍白了许多,她抬起头看着那瘦削汉子,咬了咬嘴唇,犹豫了一阵,终是忍不住出声道:“刘管家,此事怕是不合理吧。我等是二长老府的人,而非云剑山庄的人。二长老府即便是由你们云剑山庄代为管理,可是也只能将我等在府中安排调动,岂能调用府外?”
刘管家面无表情地说道:“苏小丽,你也知道两天前二长老的书信传来,十日前他就在极东之地遇险,怕是凶多吉少,故此留了遗言。若他身有不测,东方瑶小姐日后招婿上门,整个府邸还由东方瑶小姐管治。要是,东方瑶另嫁他人,除了一定数目的钱币及个别陪嫁婢女可带走,其余之物,整个府邸包括家丁奴仆杂役,全部归家族处理。如今东方瑶小姐得知此事,心神失守,练功出了差错,三月赌约怕是输定了。故此家族才派云剑少爷接管了二长老府邸,虽说由他代为管治,实质是归属于云剑少爷。你既然说是二长老府邸的人,自然也是云剑少爷的人了。此事不容你异议,还是接受调用吧。”
丫鬟丽儿听完他的话,神情绝望,面如死灰,低头垂泪,不再出声。
那个年轻人见状,嘴角微翘,笑而不语。
忽然,一个声音清朗的声音自众丫鬟奴仆的身后传来:“不知苏小丽的契约,是死契还是活契?我愿意替她赎身!”
听闻此言,那二少爷脸色一沉,望着声音的方向,眼神阴厉,隐隐带着一股怒意。
刘管家则有些气急败坏地喝道:“什么人?站出来!”
只见众人身后站了一个拿着包裹的跛脚少年,正一拐一瘸走上前来。他衣衫破烂,身上不仅沾染了点点血迹,还留有不少鞋印,狼狈肮脏,如同一个叫花子。然而,他神情平静,双眼炯炯有神,直腰挺胸,浑身散发着有一种说不出的朴实之意。如同一棵古朴的大树,一座厚重的大山,给人一种长久安全,沉寂低调的信赖感觉。
“穹哥儿,怎么是你?”丫鬟丽儿回头一看,见是夏侯穹,不由得吃了一惊。又看到他那副模样,她急忙跑过去了扶着他,关切地问道:“你怎么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又把你伤成这样了?”
那二少爷见到此景,脸色变得越来越阴沉,死死地盯着夏侯穹二人,眼中多了一道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