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乐天微微叹口气,问道:“嘉龙,你们为什么上山捉人?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洪嘉龙不敢隐瞒,答道:“刺史大人攻打潭州,久攻不克,兵力不足,所以命属下抓壮丁充军。”
“你说的刺史大人可是衡州刺史周岳?”
“正是。”
顿了顿,张乐天继续问道:“衡、潭二州唇齿相依,周岳为何要攻打潭州?”
“这个属下不知,属下只是奉命行事。”
时值光启二年,宦官杨复恭掌管禁兵,操纵朝政,王建遥领壁州刺史,西川节度使陈敬瑄击杀东川节度使高仁厚……朝廷内外,局势变化多端,真是多事之秋。
“嘉龙,老夫可否拜托你一件事?”
洪嘉龙急忙说道:“老先生请讲!”
“以后不要抓老百姓去充军。”
“可是……”洪嘉龙感到左右为难。
“周岳不是想要攻克潭州吗?老夫可助他一臂之力,只是你们不要胡乱抓人,这只会让老百姓不得安宁,犹如惊弓之鸟。”
洪嘉龙惊喜交加,张乐天的作战本领他是推崇备至的,如果能得到他的帮助,那胜算就大了许多,自然比抓壮丁充军好上十倍,那样也可以顺利交差。
“这下子攻克潭州有望了,属下这就带老先生去见周大人。”
“不急,你先带老夫去无忧林看看。”
无忧林内,百余名壮丁被官差抓捕,每个人都极度恐惧,似乎就要赶赴刑场。
张乐天道:“嘉龙,你跟随我的时日也不短,怎么就没有多少长进呢?”
洪嘉龙惶恐道:“不知属下又犯下什么错,请老先生明示!”
“你把《孙子兵法》的始计篇背诵一遍。”
洪嘉龙熟练诵道:“孙子曰: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道者,令民与上同意也,故可以与之死,可以与之生,而不畏危……”
“够了,”张乐天道,“既然你对兵法熟记于心,为何还要强迫无辜百姓充军?你强行让他们充军,他们必定心怀不满,如果士兵不与将领齐心协力,如何打胜仗?得不到百姓的拥戴,如何能长治久安?”
洪嘉龙低头不语。
张乐天看到洪嘉龙已有惭愧之意,轻声道:“我知道你是被周岳所逼迫,才干出这等荒唐事。就算你劝谏,周岳也未必会听你的,看来我得亲自出马。”
洪嘉龙看着张乐天满头的银发,更加的惭愧不安:“属下无能,老先生这等年纪,还要为属下费心,属下真是无以为报!”
“唉,也不全是为你,这天下苍生,能救一个是一个吧!”张乐天看着眼前惊恐未定的壮丁,对洪嘉龙道:“把他们都放了吧,这片林子叫无忧林,我不希望这里有任何烦忧。”
那些壮丁被放了后,感恩戴德,磕了几个头就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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