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
雁翎刀出鞘半尺,寒芒映出老道士脖颈上的一道红线。
“几岁?原因?”
老道士吓得魂飞魄散,惊叫道:“前辈,没杀!我说的没杀过啊!”
千亦沉默了片刻,忽然将雁翎刀一松:“你走吧。”
老道士一怔,有些不敢置信的看了千亦一眼,不明白后者为何突然放过自己,但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岂会错失?想也不想,往外狂奔,冲到门口时忽然在门框一拍,一道土黄色的符箓亮起,老道士回头得意的冷笑:“小兔崽子!不怕告诉你,道爷杀过的人比你吃过的饭还多,你想杀道爷?做梦!”
说罢,老道士身影一闪,竟凭空消失,数里之外,又有几道符文闪烁,等土黄色的光芒消失时,已是在古木小镇的谷口处!看来这老道士敢在没有圣灵保护的小镇呆着,果然有些手段。
千亦面不改色,淡淡望了一眼,对着远处符文消失的地方,拔刀随意一斩,“呜——”白光破开雨幕,追疾而去,数息之后,一道杀猪般的惨叫声传来,慢慢隐约在春雨里。
千亦回过头,萱萱抱着小陶罐,站在他的影子里,神情有些怯然。
见千亦回头,萱萱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不过很快她便镇定下来,咬咬嘴唇,把小陶罐递到千亦跟前:“大哥哥,你能救救我娘亲么?”
千亦看着小女孩,又看了眼沉沉的小陶罐,接了过来,浅浅一笑:“走吧。”
……
七年之前,千亦还在百锻山时,便种了许多药草,对医术颇有了解,后来到了边关,几乎每一日都有伤病,千亦便也给人看,加上有残夜指导,七年之后,一些老郎中也不得不佩服千亦的医术,给一般人治病,应当问题不大。
回到之前的小院,千亦和萱萱一起走了进去。
萱萱的母亲得的不是什么怪病,只是普通的风寒,但现在小镇没有郎中,没有药,一个小小的风寒也能要了命。萱萱的母亲面色憔悴,说话都没气力,显然已病了许久,一直是强撑着。
千亦从天鸿刀里取出一包银针来,用“势”将银针加热消了毒,在几个穴位轻扎,屈指一弹,不多时,银针上竟凝结出细细密密的小水珠,用手指在银针旁一探,竟然颇冷。
千亦见差不多了,将银针取掉,扶着萱萱的母亲坐起,让萱萱端了一个盆来接在前面,随即在萱萱母亲后背一拍——
“哇!”
……
窗外的春雨依旧下着,千亦收拾好银针,又看了看萱萱母亲的情况,确认后者基本无恙,明早多半便可痊愈,让萱萱去熬碗热粥给她母亲。
古木小镇人烟渐落,反而粮食很充足,毕竟远走他乡带的基本是细软等物,粮食这些笨重的东西都留在家中。
千亦趁着萱萱去了东厨,拿起雁翎刀,就那样走入雨夜,萱萱母亲正沉沉的睡着,旁边一个小陶罐安静地陪着她。
走出小院,春风吹雨,有些刺骨。
望了眼天空,夜幕像是一把漆黑的大锁,将小镇困在谷里,四野阒然,安静地雨声都有些轻。
千亦缓缓皱起眉,他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升起。
这种感觉不源自于五感中任何一感,单单是一种直觉——
然后,就在这时,天空中冲落一道身影。
“砰”的一声砸在地上,大喝道:“此路是我开,那路也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千亦没看他。
天空忽然猛地一暗,仿佛有一只大手从青冥按落。
哗!
雨声齐鸣,小镇猛烈的颤抖,一朵巨大的金色迎春花朝天而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