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雲仰望着丈余高的紫竹,调侃道:“你这宗主倒是悠闲,半年前寻了几株茶花种在我那,现在又种起竹子,有没有在后面挖个鱼池的打算啊?”
“呵呵呵……”祁元真大笑了几声,同她一起向房间走去,“自从你传授李可御剑之术,就没再来过我这,今日找我何事?”
“我想下山。”林若雲淡淡的说道。
祁元真愣了一下,跟着她走进屋中,“去哪?”
“还没想好,随便走走吧。”林若雲径直坐在案边,轻声说,“我早有此打算,现凌云宗已基本稳定,我也不用为你担心了。”
祁元真有些失落,无奈的叹着气,“你喜欢,去便是。既然没想好去哪,不如我给个提议,去找找逸阳吧,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不想他吗?我可是挺想他的,这小子真没良心啊,竟然舍得十年不与我们联系,哼!”
十年,已经这么久了啊……
在乾元殿滞留到傍晚,林若雲没有再绕回小竹屋,而是直接下了山,与其说没有想好目的地,倒不如说根本没有目的地。这些年待在山上,有些想念尘世中的喧嚣,这倒是有意思,从小住在山林中,却从来不向往红尘俗世,怕烦扰,怕心累。
凌云山周遭没有城池,除了山脚下的秋水镇,要再过去几十里才有些小的村庄镇甸。林若雲找了个小镇先休息一晚,明早再赶路,至于祁元真给她的提议,一下山便抛掷脑后了……
久未下山,林若雲的主要目的还是有的,这些年外面的事同样不平静,正道中暗涌不止,表面一片和善,却是各怀鬼胎,而魔教中就显得热闹激烈了,琴蛇岛一夜间被灭,大火在岛上烧了整整七天,各派间惴惴难安,猜度不休,已有门派几度兵刃相见了,可后来又传说那琴蛇岛是假的,真正的琴蛇岛无人能抵达。然而,最让林若雲在意的血煞门却出奇的寂静,自松岭一战,血煞门突然在世人眼中消失了。
这与之前的预测有些出入,独啸天究竟在做什么?在等什么?
一路上随意的走着,已经走过三个镇、两座城,所见所闻五花八门,几乎囊括了所有值得与不值得讨论的事。
林若雲从未仔细去听,却事事都进入耳中,其中不乏有人谈论起凌云宗,这个刚刚创建十年,还有些神秘的门派。大家的的焦点无不集中在创派的一男一女,以及他们所使用的仙剑上,种种有根据、无根据的猜测让林若雲时而想笑,时而苦恼,没想到他们也成了被人们津津乐道之事了。
这些年,林若雲虽一直在山上,祁元真却时有下山,遇上几件小事,收了几个徒弟,竟也是消息随风飘,传至各处了。
“林姑娘……真的是你!”
林若雲停下脚步,看了看眼前的男子,忽然想起,“薛公子!真是巧啊,你怎么会在这?”
“呵呵,来此处办些事情。”薛启言呵呵一笑,突然谨慎的向周围看了看,轻声说道:“林姑娘可是听说此处有魔教之人,故才前来?”
林若雲愣了一下,昨日傍晚进城,一直到现在也没听说什么与魔教有关的事啊,魔教之人就更没见到了,当下摇了摇头,“我只是偶然到此,不曾听到看到什么,薛公子怎这样谨慎,难道魔教之人在此做恶?”
“并非做恶!”薛启言皱起眉头,似乎有很大疑惑的说道:“林姑娘大概还不知,此城外四十里处有一条河,河中有一只鱼怪,形似江鳄,金黄鳞甲,发起攻击时便会呈现出血红色,在此做恶多年,食人无数。可就在月前,鱼怪不见了,河岸上有一大滩血迹,有人看到是几个身披黑袍的人用奇怪的手杖将其杀死。思来想去,正道中并无这样装扮的门派,唯有魔教才会如此打扮!”
林若雲认真的听着,好奇的问道:“可这红叶城中除你之外,再无其它门派,岂非有违常理?会不会是看到的人信口夸张了?”
薛启言笑了笑,“鱼怪虽存在多年,却只是偶尔伤人,并未引起骚乱。我蝴蝶谷离此城最近,而且鱼怪被杀的第二日,我的一位师妹正好在城中。师父也心有疑惑,才派我来查看查看,毕竟这些年魔教举动怪异,一直是我正道的心头大患。”
“尊师思虑周详,不知薛公子可查到什么?”林若雲又问道。
薛启言苦着脸,叹了叹气,“没有任何收获,只在河岸边找到些黑红色的粉末,可连师父也说不清是什么,我只好回来继续寻找了。”
闻言,林若雲突然有了兴致,急忙追问,“那些粉末可还有,能否让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