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坤轻声应道,跟着林若雲的脚步,随在她身后旁侧,“我六人分往不同的方向,我去的怀靖县查探到那副奇特的图案,便拓下传书予师父,再有便是六师弟滦平所前往的平洲,他在平洲陀山上发现了一处山洞,里面竟有早已死去的妖兽尸体,因时日太久,已然辨认不出是何妖兽了。但滦师弟讲,他才去碰妖兽的残尸,便化作了灰烬!”
林若雲停住脚步,回身问道:“他可在妖兽尸体边发现什么?”
“有,他带回来了。”葛坤从袖口里小心翼翼的取出一块白色绢帕,展开奉到林若雲跟前,“就是这个,滦师弟说两具妖兽尸体旁都有此物,甚是古怪。”
林若雲接过绢帕,又是些黑红色的粉末……正想着那红叶城外的鱼怪,绢帕上的粉末颜色竟瞬间变成了浓浓的黑!
葛坤一讶,“这,这是何故?”
“又是如此,还是他们吗……”林若雲低喃道,将绢帕收好,说道:“我曾在红叶城外发现了同样的粉末,在那死了一个鱼怪,在陀山死了两只妖兽……应该是一拨人所为无疑,只是他们目的不明,着实令人不安。葛坤,即日起,你八人每两人一队,轮流职守乾元殿外!”
“是!”葛坤应道,又问,“林姑娘觉得,乾元殿有事发生?”
林若雲思量片刻,说:“我只是以防万一,或许十天八天,十月八月都不会有事,也或许今晚、明晚就会有异动发生。你们切记一切小心,若有异常不可妄动,鸣震仙剑以便让其他人知道。”
“是,我这就传令下去,戒守乾元殿!”葛坤恭敬以礼,随后便匆忙离开了筠溪峰。
林若雲也不知道自己的担心是否真的有道理,但她就是觉得有双躲在黑暗中的眼睛,在时刻盯着凌云宗,不知想要做什么?而现在祁元真闭关,是万万不能有差池的,乾元殿的四圣法阵又关乎两百年后大战,同样损伤不得。
保住乾元殿,便是保住凌云宗,保住祁元真,保住万千众生!
魔界,永远的深邃。
邬山站在那个被黑晶石簇拥的魔晶球前,身体被魔晶球所映出的巨大光亮照得晃眼,略显凹陷的双腮里,有更加清晰的暗影。
在这阴暗的空间中,氤氲四起,混浊不明,飘飘扬扬着不一会儿便没了踪迹,眨眼后又再次出现,好像捉迷藏一般。
邬山脸色忽明忽暗,眼珠不动的盯着魔晶球,那里好像是一座山峰,红日夕阳悄坠。一个人都看不到的地方,也不知邬山的眼中究竟关注着什么,竟不错分毫。
“你在做什么?”
邬山急忙转过身,躬身说道:“戕殿下,小的有一事相求,还望殿下应允。”
“何事?”魔王戕眯缝的眼中,利光溢出,端坐在一旁的黑晶石方台上,“先说来听听,你还从未提过什么请求,无关紧要之事,我准了你便是。”
邬山直起身,顿了顿说道:“我要到人间走一趟,有些事不亲自去办,总无法安心。”
“哈哈哈……”魔王戕讽刺的大笑几声,双指夹着耳后垂下的暗红色长发,轻轻一捋,“你怕林若雲不好对付吗?哼,我想杀她易如反掌,可现在不行,那些天神怎会在乎死一个女人,到时候还会有更麻烦的人出现。倒不如留着林若雲这条命,在她身上做做文章,好好利用一番。”
“是,戕殿下所虑周全,小的不及万分。只是……”邬山略有犹豫,轻轻一叹,又道:“日前魇殿下招小的前去,询问林若雲近来情况如何,小的便在此观察了一些时候。要说这两百年也不短,可慢慢进行便也不算长了,林若雲这十年中谨慎小心,这般坚持两百年也不是不可。因此小的担心……”
魔王戕脸色沉暗,冷冷的看着邬山,道:“魇总是这样,我做什么他都不放心!哼,千年前,他精心算计,还不是被那些人打伤!”
“这也是防范未然,我们不能小瞧了那些天神和林若雲。”邬山走前几步,沉色道:“掌握先机,才能将她打个措手不及!”
魔王戕闭着眼睛,思量了许久,不耐烦的说,“既然魇不安,你又想亲自去处理,随你们好了。只是一点,不到万不得已,别让她死!”
“是!”邬山嘴角一弯,躬身而去。
魔王戕瞟了他的背影一眼,不屑的一哼,心中想着:“无所谓,反正他去人间,定有一场好戏上演,全当热闹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