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象棋是林少华告诉万寻木的,以万寻木的聪明才智,一下子就掌握的七七八八,两人下了几盘后,他也就会了。
林少华指了指两人面前重新摆好的棋局,说道:“这次刺杀我的应该是谷阳家的人了,如今这天光城的形势就好比这盘棋一样,几方势力现在都是按部就班,各守己位,摆出一副敌不动我不动的架势,谁都不愿意开这个头,都是希望别人斗个你死我活,自己得利,好做那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事,所以都想别人先搅动这盘棋,而自己只要从中捞到一份好处就够了,但是……”
望了望万寻木,林少华轻轻一笑,“但是,这棋子要是不动的话,别说三五年,就是三五百年还是下不完这盘棋的,到时候形势依然如此,你说是吧?”
万寻木盯着林少华半晌,点了点头。
林少华捧起了放在一边的茶盅,抿了一口香茶,将一片茶叶含在嘴里咬了咬,有着淡淡的苦涩,将茶叶吐掉后,道:“嗯,这茶叶本身的味道是苦中带涩,但是泡出来的茶却是清香袭人呐!”
万寻木也端起茶盅喝了一口香茶,咬住了一片茶叶,过了一会儿,他将茶盅重新放下,笑问:“所以?”
林少华将茶盅的盖子盖上,道:“所以嘛,苦中有甜啊!这天光城就像茶叶,得好水好火地煮上一番,才闻得见它的清香,才品得出它的甘甜,如此,这煮茶人总得有人来做的。”
“哦?如何?”万寻木饶有兴致地问道。
林少华呵呵了两声,“咱先不说这第一个品茶的人,但至少这第一个闻到茶香的人,就是这煮茶人吧?”林少华的意思是,这第一个搅动天光城局势的人,虽然会付出一些,但是,肯定是有回报的。
万寻木琢磨了半晌,觉得林少华的话非常有道理,不禁点了点头,脸上渐渐地有了一丝笑容,道:“不错,或许……这第一个品茶的人就是这煮茶人呢?”
这意思好似再说,这个出来搅风搅雨的人,有可能会得到最大的回报也说不定。可不仅仅是闻茶香那么简单。有可能这杯茶别人抢不走,连香气都闻不到,最终全进了煮茶人的肚子里。
林少华见万寻木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顿时哈哈大笑了一声,“这煮茶人虽然辛苦了些,但是总会有回报的嘛!”然后又手指面前的棋盘,两人的目光都重新落在棋盘上。
食、中二指点在最中间的那个卒子棋子上,林少华道:“既然车、马、炮这几个厉害的棋子自持身份不愿意先出手,那就由这个小卒子先摸水过河,瞧一瞧对面的情况如何?说不定还真能掀起一点什么风浪来呢!”
万寻木点了点头,但随即又摇了摇头,道出了心中的疑惑,“这过河的卒子可是不能回头的,谁愿意做这过河的卒子呢?这虽然只是个小卒子,可并不是那么好做的呀,有可能会粉身碎骨的。”
林少华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苦笑道:“这是个要命的苦差事,只好由我来做了。”抬手,将那个卒子向前直接推过了河。
万寻木望着林少华那无奈的样子,不禁好奇,连忙发问:“你就这么急着想干掉这个老将军?”说着,指了指那个过河的“卒”,又指了指自己怀里的“帅”。
林少华感叹:“不是我急那‘帅’的位置,而是形势逼人,不得已而为之啊!”
一想到玉冰琼被那个莫名其妙蛮不讲理的势力给抓走了,他心中就忍不住一阵焦急。连万寻木都没有听说过那个“门内留女不留男”的势力,谁知道那势力是干什么的,那几个女的好像是秘密出来行事的,身上都没什么特殊的地方,衣服上也没什么象征性的标志。
不知道就会焦急,一焦急就会不安,一不安也就会产生恐惧了。
所以,林少华现在最急切的就是两件事,一是提升修为,二是不断地壮大自己的势力,好去寻找玉冰琼的下落。
林少华在思索,万寻木也在思索,老松树下陷入了一片寂静当中。
许久,万寻木用手指在棋盘上敲了敲,将林少华怀里的车、马、炮都推到了那过河的卒子边,说道:“既然这样,这车、马、炮的位置就由我来安排,一个是保护这小卒子的安全,再一个也好相互配合,尽量早点结束这盘棋中棋,如何?”
林少华点头,“正是我心中所想!不过,不知道这车、马、炮的威力如何?”他需要明白万寻家表面上以及隐藏的实力有多强。
万寻木大包大揽道:“车能横冲直撞,所向披靡,马能往来奔跑,遨游八方,炮能震慑乾坤,粉碎天地。不知道这三个棋子的重量够不够。”这是在向林少华点明万寻家明里暗里的各种力量有多强。
林少华心中欢喜,再次捧起茶盅抿了一口香茶,呵呵笑了起来,“好棋!也是好茶!”
万寻木点了点头,也端起茶盅喝了一口,满面春风的笑道:“不错,好茶!更是好棋!”
林少华嘿嘿笑了两声,“我们就辛苦点做这煮茶人吧,至少可以一边煮茶一边下棋嘛!”
两人将茶盅碰了碰,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