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他拉上门转身之际,忽然一阵淡淡幽香扑鼻而来,差点与来人撞在一起。云凡定睛一看,却是南宫燕明眸皓齿,笑嘻嘻的望着他。
南宫燕身穿一身淡紫色衣裙,容颜娇媚,楚楚动人,只如旷野烟树,空谷幽兰,不由令云凡看的痴了。南宫燕见他如此,不由脸上一热,低下头来,云凡见她俏脸红润中带着三分羞涩,七分腼腆,当真娇艳如花,不可逼视。
“云公子?”
听得她温柔细语,云凡才恍然惊醒,忙道:“不知南宫姑娘来到,云凡失礼了!”
南宫燕喃喃道:“我,我是来看看这位姐姐的!”
云凡道:“多谢南宫姑娘挂怀,剑心体内毒素已清,只是身体虚弱,尚在昏迷之中。”
南宫燕听云凡口称剑心,温柔亲切,蓦地心中一阵酸楚,俏脸微变,低低道:“哦,那我就不打扰了!”
云凡见她脸上一阵失落之意,不知何以突然如此,便要开口相询,却见南宫燕神情落寞,带着身后婢女缓缓走了开去。
云凡在这城主府中,闲暇之余,也会找杨逸聊天,他二人年龄相仿,云凡素来爱与人交往,两日不到,两人竟成了十分要好的朋友,嘻哈谈笑,无所不谈。
那南宫燕自幼与杨逸一起长大,心中对云凡又有几分喜欢,是以不避男女之嫌,常常和他们在一起谈笑风生,其间不时偷偷向云凡观望,每每与他双眼相对,心中便是一喜,脸上登时升起一抹绯红,反而云凡不明就里,稀里糊涂的认为这千金小姐太也矜持羞怯,哪里懂得她女儿家心思。
如此又过了三日,是夜,明月高悬,霜华满地,微风淡淡,凉意习习。衬着夜色,云凡端坐石亭之间,嘴边一支竹笛,悠悠吹奏,那竹笛做工粗糙,声音却是唯美动听。
只觉笛音低沉,似有淡淡哀伤,满腹情仇,化作声乐阵阵,在晚风中缓缓消散;月满人独瘦,几度离人愁,知己之情,师徒之意,尽作漫天清冷月光,令人思之忘怀,闻之心伤。
云凡低叹一声,想到白长风,想到玄虚子,又想到天琴先生,这些日子以来自己虽然结识的都是些变态级的人物,可是相处时间无不太短,而且每每遇到危险,难道自己总是为别人带来灾难不成么?
城主府楼阁之上,东方白等四位城主凛然而立,望着石亭之下一个孤寂的背影,沉声道:“想不到他年纪轻轻,竟是这般重情重义之人。”
南宫列微微点头,也道:“是啊,像天琴先生这等人物,年轻一辈避之尚且不及,他却与之深交,而且不惜得罪六合门,这样的男子世间已然不多了。”
东方白忽然叹了一声,转身走了开去,在椅子上缓缓坐了下来,那三位城主随之在他身旁坐下,西门宗正沉思片刻,道:“大哥,我们收留这少年,倘若六合门得知消息,追究起来,这当如何?”
忽听一声低喝,北堂无欢肃然道:“哼,六合门又怎样?难道他安再兴还敢在四方城撒野不成?”
西门宗正闻言说道:“四弟,为兄自然不是怕他在四方城撒野,只是这少年毕竟来历不明,身份未知,这……”
未待他说完,只听东方白截然道:“三弟,我四方城宗旨本是接纳行事端正之人,他身世来历倒无关紧要,况且这少年与天琴先生相交并不是什么天理不容之事,那七琴阁虽非正道门阀,这些年却也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勾当,这少年为人你我共知,岂有不纳之理?”
西门宗正闻言,欠身道:“大哥所言极是,小弟明白了!”
但听笛音悠悠,夜风萧萧,四方城一时间又静了下来,缓缓进入沉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