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杨逸不提死字还则罢了,一提死字,南宫燕更是如江河决堤,不能自抑。
那澄心见南宫燕哭声阵阵,心下难免戚戚,再看韩易山面无血色,苦楚难当,只道他身受重伤,不由抢上几步,道:“韩大哥,你……”
她一句话未说出口,便即掩口,怜惜之意登时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泪如春雨,一滴一滴落在青石之上。
韩易山从来见她都是对自己又气又怒,往往说不到三句话便即翻脸,此刻却是为自己流泪,心中又惊又喜,笑道:“你还是生气时的好,这么一来,我倒有些不习惯了!”
澄心心中一酸,登时泪如泉涌,扑在韩易山怀中,悠悠道:“我以前打你骂你,只是因为你傻里傻气,优柔寡断,哪里像个男子汉了!”
韩易山忽见美人在怀,一时不知所措,吃吃说不出话来,“我……我……”
澄心见他到此刻尚且不明自己心意,不由心中一怒,蓦地从韩易山怀中挣了开来,斥道:“难道亲口对我说喜欢我就这么让你难以启齿么?”
韩易山登时一愣,只见澄心秀目圆睁,满脸怨恨之色,泪痕点点,如梨花带雨,不由心中一动,暗道,她如此不顾一切说出心里之言,当是真情流露,再无半点虚假,韩易山啊韩易山,你到底只是个缩头乌龟,连个女子都不如啊!
两人直视片刻,韩易山突觉此番能不能活着走出尚且不知,难道还要带着遗憾去死么?当下不知哪来的勇气,蓦地双目如电,望着澄心道:“心儿,我爱你!”
原来,爱是这么容易,却也是如此的艰难!
看着他傻而憨目光,澄心不由一笑,温情、感动、甜美霎时间涌上心头,再也难抑心中之感,泪水顿时爬满了清秀的脸庞,扑身、入怀。
南宫燕呜咽良久,才渐渐平息,但见她俏脸如花,蓦地一惊,纤手紧紧捉住杨逸手臂,道:“云大哥呢?他在哪里?”
杨逸沉吟片刻,不知该不该将实情告诉燕儿,然而南宫燕何等聪明,只见杨逸神情凄然,心中已然明白了几分,粉面轻摇,“云大哥,他死了是不是?”
杨逸一惊,知道这个妹妹虽然娇弱却性如烈火,若是云凡当真已然丧命,只怕她也断然殉情,当下道:“不,燕儿,云凡没有死。”
南宫燕双目通红,惊呼一声,背靠势必,泪如雨下,“你骗我,那你告诉我,他在哪里?”
韩易山见状,一边向澄心使眼色,一边道:“南宫妹子,你别着急,云凡兄弟吉人自有天相,那蛮人怎么是云兄弟的对手,想必他现已逃出,正想法子搭救我们呢!”
南宫燕心中挂念云凡,对他所言更是充耳不闻,眼见杨逸神色有异,韩易山又是欲盖弥彰,心中一急,只觉眼前一黑,登时昏了过去。
澄心一惊,抢身几步将她抱住,伸手在她胸口推拿片刻,南宫燕才悠悠转醒,“哇”的一声,大声哭了出来,“云大哥……”
澄心只是不语,紧紧搂着这个娇弱的少女,火光幽幽,照着二人娇美的身姿,背影斑驳,一时难掩凄清。
韩易山和杨逸对视一眼,不由暗暗叹道,云凡啊云凡,你此刻身在何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