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豁然站了起来，身下的椅子轰然变成了碎末，她的眸子里似要喷出火来，居高临下的吼道：“师父才不会老，你老了才是真的。他经常跟我念叨说他的小师妹多美多美，我看都是骗人的。”

“呵呵，”

程迦南嗤笑道：“是啊，哪个女人能永葆青春呢？”

碧落的眸子里闪烁着晶莹，她还要说什么，却被程迦南打断了。

程迦南微叹道：“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我们时间不多，正事要紧。”她挺着了腰板，一下子就年轻了许多。

碧落眼中的怒火渐渐熄灭，而后彻底静寂，她抬指一招，另一把椅子就出现在了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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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十一已经保持这个姿势伫立了很久。

没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只见他时而抬头望着古堡外的结界出神，时而低头口中念念有词，像在计算什么。

而此时的古堡，却像一座孤峰一样，孤零零矗立在赤焰的中央，四面都毗邻深渊，深渊内岩浆烈烈。已经看不见了来路和去路，就像被某种开天利刃一刀斩断了，从此与世隔绝。

通往魔境冰域的荒原，不见了。

但路十一却知道，荒原一直都在，路也一直都在，只是他看不到。

这是一种强大到不可思议的幻灵结界，而能构造这种结界的强者，必须有着至少开启天眼，越过五山‘水星境’的大修行者。

路十一忘记了时间，他听见那声轰隆后就出现在了这里，而后却看到一幅骇人的情景，他惊得下巴都要掉到了地上，因为他看到，有生灵正试图破掉这座结界。而从漫天的黑气来看，来者明显不是妖就是魔，更加骇人的是，来者的修为竟不在构筑这座结界之人之下。

结界和魔界相互碰撞，激荡起了无尽的天地元气，故而轰隆大作。

原以为轰隆声会持续很久，没曾想不过只持续了片刻，就再没了响动。但包裹在结界外的那层魔气却没褪去，它们就像一张无穷大的黑色幕布，将古堡上空的苍穹，包裹的严严实实。

路十一惊疑不定，半晌后却幡然醒悟，他再次仰首看天，果然发现，那些包裹在结界外的无尽黑气，此刻正紧紧黏在结界的表层，用不易觉察的速度吞噬着结界。无数道不易觉察的电光火花出现在路十一眼里，他终于明白了猪管家说的那句话，那句偈语：‘万蝠提前归巢，黑暗已笼罩整座古堡’。

无人可逃，无处可逃。

当结界被那些黑气吞噬干净之后，下一个就会连着古堡一起吞噬干净。

而如他这般，身在古堡中的人，都无一幸免。

路十一望着这片无星无月的苍穹，低语道：“恐怕就算银河满月，也不一定看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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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什么-什么人？”

姜辰惊恐的倒退，他被凯瑟琳逼到了墙根，再无可退。

凯瑟琳笑的像个孩子，她一步一步的逼近墙角的猎物，嘴角露出的蓝色獠牙格外渗人。

她说：“你真觉得我是人吗？”

姜辰只觉阴风扑面，却不甘这么快就死去，便大声道：“你不是人，那你是个什么东西？”

“我是东西？！”

凯瑟琳觉得他在骂她，冰瞳间的魔气又有溢出的迹象。

姜辰惶不择语，又道：“这位姐姐，我才十六岁半呐，十八未满就要去面见阎王，您觉得这么做合理吗？”

凯瑟琳奇道：“有什么不合理的？”

姜辰定住心神，疾道：“姐姐等会儿再下口咬听我把话说完，”他挺起腰杆，努力不让自己显得多么狼狈，才说道，“就算很合理，那您也得让我明白究竟是什么弄死我的吧？这样就算真到了阎王那儿，也好跟人有个交代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