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冰玉宫、星月剑派和凌霄宗的高手陆续赶到,那些年轻弟子中有几人见来了强援,便撺掇众人入山搜索。冰玉宫的月霞仙子性如烈火,又向来嫉恶如仇,当即便要带人入山。
“据说逃入魍山的血修中颇有几个好手,我们人多势众,正面遇上倒也不怕他们,但若是分散开来入山搜索,一来视线受阻,二来无法以神识探索,只怕被妖人各个击破,增添无谓的伤亡,于是师兄便劝大家稍安勿躁。谁知凌霄宗和冰玉宫的几个小辈立时便出言讥讽,说我南八卦宗之人胆小如鼠,若是怕了血修妖人自可离去云云。我当时便要教训教训他们,却被师兄拉住了。
“想是他们也知晓贸然入山不妥,碧霞仙子又受了门中弟子的挑唆,当即便扬言要毁去魍山,将妖人逼出来,谁料这一说法竟得到诸派赞同。我辈修真之人修炼多有依赖天地灵气之处,最忌有损毁山川地脉之举,可他们竟不管不顾便要毁去如此一座雄山,手段着实极端。师兄再次出言劝阻,却又遭讥讽……
“想我八卦宗以前何等声势,自从一分为二之后,这些年来每况愈下,以我师兄宗主之尊,竟连修真同道中的小辈都敢肆意数落……我师兄自是不会与那些小辈计较,但也不再多言。各派高手同心协力,各种玄妙功法齐出,将魍山轰击得千疮百孔,一座险峻山岭被生生拦腰斩断,却不料变故陡生!”说着,便是长长的一叹。
法智身旁的法缘和尚年纪尚小,好奇心重,见冲虚子说到关键之处便停住不说了,顿时急道:“这位道长,你怎么说话只说一半,到底是发生了何种变故?”
空闻皱着眉头斥道:“法缘,听着便是,不得无礼!”法缘受了空闻的斥责也不难过,想是本就调皮,已经习以为常,只是笑嘻嘻地吐了吐舌头。
却见冲虚子苦笑道:“大师也不要责怪这位小师傅,是贫道一时心中愤恨,不知该如何说下去……魍山倒塌之时,只见灰雾和尘埃中猛地飞出数道人影。众人只当他们是无路可逃,来做困兽之斗,注意力全放在了他们身上,谁料我们这边却有各派的不少年轻弟子突然出手,重伤了多名高手。我师兄便是被两名凌霄宗弟子联手偷袭,这才重伤不醒!”
空闻似也没想到竟有此等变故,听到这里也是大吃一惊,不禁摇头叹了一声。
冲虚子也是摇头苦笑,“此时血修妖人杀到,当即便混战了起来。我们这边虽然生了变故,毕竟人多势众,乱了一阵之后仍是抵挡住了妖人的进攻。血修妖人带着几名偷袭弟子且战且退,仍是回到了灰雾中。
“我们这边人心涣散,高手中也颇多伤者,无力追击,只是一味相互指责。我见师兄重伤不醒,心中愤恨不已,当即便要寻凌霄宗其余弟子问罪……亏得青阳师侄识得大体,劝我说这些偷袭者怕是邪派埋在各派的暗桩,大敌当前不宜与正道各派内讧。我虽不去寻他们的麻烦,但也不会再蹚他们的浑水,便带着师兄来此疗伤,幸好遇上了大师。”
空闻叹道:“老衲方才还在奇怪,真人体内数股真气流窜,细查之下,却不但不像邪派功法,反而隐隐似是道家阴阳两仪之气息,原来却是凌霄宗的逆徒出手偷袭!”
这边正在说话,却见已经倒塌的魍山方向,漫天的雾气和尘土之中隐隐有真气纵横,法缘小和尚啊呀一声,“难道是他们又打回去了?”
空闻叹道:“大家终是修真一脉,两位道友且在此为真人护法,老衲过去看看。”
却见青阳子对冲虚子一拱手道:“师叔,师父便劳您看护,我随大师一同前去吧?”
冲虚子犹豫片刻,点点头道:“也好,你遇事沉着冷静,师叔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你便随大师去吧,师兄这里有我照应。”
青阳子与空闻师徒三人急忙赶往魍山方向,行到半途,却见原本法术激斗的魍山渐渐沉寂了下去。
四人不知此战结果如何,俱是忧心忡忡,但赶到之时却又是同时一愣。只见打斗场所竟是在魍山的山腹之中,只见山腹内也不知发生了何事,竟是一片冰天雪地,冰雪之上还染着触目惊心的斑斑血迹。而在那一大片的冰白血红之中,泾渭分明地站了三方人手。
一方乃是修真正道众人组成的庞大队伍,穿着各派服饰,很好辨认,只是细看之下才发现,正道这边的队伍中已经颇多伤者委顿在地。
另一方有十几人,服饰各异,但却都是脸色惨白形容削瘦,自然便是血修妖人一方。血修这边看上去也受损不浅,半数以上都或躺或坐失去了战力,只剩六人挡在前方与另外两方对峙。
剩余一方则只有三人,只见他们为首那名男子一身血红色外衣,长相极是俊美,最惹眼的是他那妖异的紫色长发。这三人也不知有何来历,看为首那人穿着打扮极是怪异颇像血修之人,但却也只是肤色白皙,并不如血修那般病态。若说三人不是血修,却对正道众人怒目而视,实在令空闻四人好生费解。
青阳子和空闻这一行四人飞临现场之时,正听闻那紫发男子怒喝了一声:“我再问最后一次,到底是谁破去了魍山结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