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鹤道人却早已是怒火中烧,戟指骂道:“你师父那厮本就是个臭名昭著的江洋大盗,贫道不过是推波助澜,揭了他的行踪而已。若果真如你说的死了,那是死的好!难道为民除害也算错了么?哼,你这贼骨头不识好歹,竟敢来找我说什么歪理,果然与他好一对师徒!哼哼……”
莫放闻言大怒,骂道:“你敢再说一句他老人家臭名昭著!你打不过俺师父,便赚我师父至酒楼,却跑去官府告密。如此坑害一代侠盗,今番还敢昧着良心么?说不得了,就让他老人家不成器的徒儿代他出手收拾你这牛鼻子吧!”言罢荡歩上前,手捏“端杯拳”,一招“仙人敬酒锁喉扣”,跌跌撞撞向天鹤道人击去。
天鹤道人被他的步法绕的眼花缭乱,禁不住轻喝一声弹身后退两步,泼剌剌抖开拂尘,一记“拂断南山”迎向荡步而来的莫放。
莫放哈哈一笑,转作“醉步抱埕兜心顶”,矮身出手。天鹤道人眼见拂尘扫空,腰部却迎来一阵劲风。冽冽破空,声势骇人。这一招出手实在刁钻,使人猝不及防。天鹤道人惊了一下,忙紧腰收腹,拔身而起,方才躲过。
天鹤道人自莫放头顶掠过,落在两丈之外,暗呼好险,口中却道:“只学来这两下子,就来太华山逞能么?哼,且瞧贫道本事!”
言罢拂尘抖得笔直,好似铁锏一般。一招“铁云展作刀断水”,挟着劲风狠狠抽向了莫放。哪知面对如此猛烈的一招,莫放竟好像醉的厉害,扑通滚到了地上。
如此一来,任你是多么精妙的招式也都落空了。
天鹤道人似乎怔了一下,低头看向莫放。却见他醉态可掬的闭着双眼,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脸带笑意竟然还打了一个酒嗝。
可气坏了天鹤道人,他怒叫一声,便抬脚踢去。
莫放却早听到了破空声,他微微一笑,使了一个“乌龙绞柱”,轻巧巧闪开站定。而后不理天鹤道人错愕,“弹腰献酒醉荡歩”便即揉身而上。一时间两人一个使“醉八仙拳”,一个用“三十六路翻云展”,展开了激烈的争斗。
裴冲看的焦急,却想不出什么法子分开打斗。适才听来二人对话,言语之间竟颇多恩怨。一时半会儿哪能将两方说的清楚,只是大喊:“莫大哥、道长,别再打了!”
那莫放与天鹤道人哪里会听,一边非吾子听罢却即失笑,嘲弄道:“小畜生,你与砸山门的醉汉一路,却还假惺惺的劝架,不嫌荒谬么?”
裴冲听他言语侮辱,不由一怒,气道:“道长不去调解,此时又说这个干什么?不错,晚辈确实是跟那位莫大哥一路来的,但他之前并未跟我说是来挑事的啊!”
非吾子听罢脸上怒气一闪,道:“来都来了,还解释什么?哼,你果真丢尽了令尊的脸面。裴冲,贫道念在令尊面上,劝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等候掌门师兄将那醉汉与你一同发落!不然就凭你三脚猫的本事,嘿……”
裴冲闻言禁不住大为气苦,他自嘲一笑,喃喃道:“我裴冲素来光明磊落,有恩报恩,有怨报怨。贵派前日厚赠年礼,裴某本做了件狐裘大氅相还,今日奉上。哪曾想堂堂太华道观,名门正派竟然如此是非不分。真是可笑……”
非吾子听罢大怒,指了指穿在莫放身上的洁白大氅,讥笑道:“那便是裴大公子送给我们掌门的大礼么?呵……现如今怎么穿在一个叫花子身上了!哼,你还要狡辩,那就别怪贫道手重了!”说罢将判官笔插在地上,赤手向裴冲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