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时已入深秋,那少华山乃是西北陕西境内,日晨之时已见霜冰,天气极为冰凉。少年本来就衣衫单薄,遭到如此毒打,伤痕累累的身体又经冰凉井水这么一激,可谓是痛苦之极。
但二人看到年仅十七岁的小小少年如此遭罪,内心不仅没有丝毫不忍,反而极为痛快。
风星“啪”一声狠狠一鞭抽在少年的脸上,道:“哼,小毛贼还不从实招来。”
风月不甘落后的一棍量在少年的后背,笑道:“嘿嘿,快说你是受何人指使?”
然而纵使他二人再卖力的鞭挞,那少年哑穴被制也无法说出半句话来。如此过了三四个时辰,二人用尽极刑。针扎、撒盐水等等手段用尽还未逼出那少年的一句话来。
风月气喘吁吁的道:“师兄,这小贼嘴巴好硬,莫不是个哑巴?”
风星同样喘着粗气,道:“哼,咱们也打的累了,吃过晚饭再来问他。到时管他是不是哑巴,若还不说就将他活活打死便了!”
当下二人放下家伙,向那少年身上狠狠吐了两口浓痰便即去了,只留下了半死不活的少年吊在绳上荡来荡去……
夜色慢慢袭来,朦胧的月光透过残破的窗棂映在少年血淋淋的脸上,也照亮了他原本半眯的双眸。
凉凉的风婆娑在窗外,偶尔有几缕,穿过破旧的房门抚摸着少年的累累伤痕。像是冰的影子,那么刺骨。
少年禁不住打了个激灵,无神的望向窗外,像是在寻找希望,也像是在寻找方向。
他感觉不到了身上的疼痛,除了那浸骨的寒意好像还在,其他的什么都不在了。
“外面的人,都是这样吗?”
他的心脏在徘徊,他的脑海有太多疑问。
从小跟随师父学艺,从未离开过那座美丽而又温暖的山峰。从小在师父的慈祥中享受呵护,在师兄师姐的爱怜中体味亲情。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师兄师姐性情大变,掳走了自己,施以百般折磨?是他们的本性吗?不知道、不明白……
误走少华山,那一个个轻蔑的冷笑、一张张残酷的面孔。师父不是说正道中人都是和蔼可亲的人吗?但为什么写着那么大“正道”两个字的华山剑派,人人都那么冷酷无情呢?
看着身上这条条血痕,他们……他们是坏人吧?为什么我遭遇的人,都如此恶毒?难道外面的人……都是恶人吗?
“不!裴大哥是好人,华姐姐……也是好人!除了师父外,就只有他们两个对我最好了。呵呵……”
低头注视着肋间缠缚的粉红丝巾,少年茫然中,露出久违的一抹微笑……
夜色如水,寒星点点,那少年在冷风中迷糊半睡。直感到,手已经麻木了,心也麻木了。
陡然间一阵脚步声橐橐而来,少年心中一惊,随即再无波澜。就算那两人再来折磨自己又有何妨?
“呵呵……我已无心、无情、无魂、无魄了,只有一具行尸走肉孤独的摆在世上,从今而后,就叫‘独孤’吧!”念罢缓缓阖上了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