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头露出阴笑,上前一脚把独孤踹醒,道:“小杂种,睡得安稳!”
独孤冷眼而视,不为所动。两月来历经太多非人折磨,他早已习以为常,他知道即将迎来又一场肉体上的痛苦。但他似乎一点都不在乎了,心已麻木,纵使万箭攒射又有何妨!
“奶奶的,又跟老子装哑巴么?”
不知为何,今日的李老头格外暴躁。虽每次独孤都是一副冰冷模样,李老头也不过是打骂几句。而今想起自从押下独孤之后王四等人无一日不来此白吃白喝,李老头每次都是忍气吞声,嘴上不说,心里哪能痛快。
想到恨处,禁不住酒气上涌,接连几脚跺在独孤瘦小的身上,他暴喝一声,道:“小杂种,你敢再装哑巴?”
独孤掸了掸身上的脚印,淡然一笑,满面坦然,却闭上了眼睛。
李老头陡然见到独孤嘴角那一抹轻轻的笑意,不由怒发冲冠,自怀中摸出一把青钢匕首,指着独孤,颤声道:“你竟敢嘲笑老子么?你说话,再不说话老子就先杀了你,再去杀王四那伙王八蛋!”
李老头大喊大叫满面通红,而独孤依旧安之若素。李老头不禁暴跳如雷,擎起匕首便向独孤刺去。
独孤心有感应,只觉头皮一麻陡然睁开双目。那寒光闪闪的匕首堪堪正刺到脑门。他心下一慌,忙滚到一旁,方才险之又险的躲过这致命一击。
他慌忙站起,冷冷看着李老头。那李老头许是酒吃的太多了些,再加上年事已高,来时又一路踩雪,此刻脚底打滑,竟然一个踉跄跌倒在地。连那柄青钢匕首也摔在了地上。
独孤看了看一旁随风摇摆的简陋木门,眸中寒光闪过,俯身拾起了匕首。
那李老头经这么一摔,似乎酒醒了不少。他迷迷瞪瞪的摇了摇头,叫道:“小杂种,快扶你老子起来!”
话音一落,陡然发现独孤面无表情,正打量那柄匕首哩。他不由心中一紧,惊疑道:“小杂种,你……你干甚么……”
独孤眸中寒光一闪,冷冷道:“杀你!”
李老头闻言心头突突直跳,他突然发现此刻独孤冰冷的样子竟然如此可怕。他禁不住向后挪了挪身子,颤声道:“小兔崽子……快放下刀子。爷爷给你买了些肉,还要使这刀子给你割着吃哩!”
独孤上前走了一步,嘴角扬起一抹浅笑,陡然一刀狠狠戳在了李老头脖子上。
那李老头直觉脖颈一凉,只霎时间便见到滚烫的鲜血泊泊染满了胸前棉衣。他怪叫一声,慌忙撇身往后便退。
独孤哪里肯饶,面无表情,神色木然,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将李老头摁倒在地。手中那把锋利的刀子好似被血腥之味唤醒一般,一刀一刀戳在了李老头的脖颈上。呼吸间,岂止数十个窟窿!
夜静的可怕,寒风挣脱了束缚,嘶吼着、怒吟着。如同独孤手中捏着的猩红刺眼的刀子一般,透着不甘与兴奋。
他眺望着城门口,那些懒散的值夜守城士兵早已裹藏在冰冷中沉沉睡去。他的眼神充斥着多少寒意,仿佛寒冬也因此加重了几分凉丝丝的萧条。陡然运力,将残留着鲜血的匕首远远掷在城门口,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