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楚霸起身看着墙上挂着的那副天下堪舆图,凝视着东北方向的大金,深深的吐了一口气,眼中含着阵阵精光喃喃道,“楚桐弟,为兄可是如此看重你,可莫要让为兄‘失望’了,用你那一身天地难得的正气,抖抖这天下,变变这世道!”
龙子,总归不甘于屈居人下!
几日过后,在田善恐怖的处理政事的能力之下,楚离和德后的安葬已是已经处理完成,从送葬规模与行驶路径尽数都安排完善,一些原本有非议的大臣也都不再反对,而同时一道圣旨在一名执笔太监再加上百名马踏飞燕军的护送下朝着大京而去,田善看着远去的车马,神色沉重,但想到那晚与吕牧所说的话,田善的眉头轻轻一松,转身朝着自己的理事堂而去,想到朝中自己看中的几块如同陆逊一般的璞玉,田善的心情也不由的好了几分,几人虽还不够太成熟,但只要自己细心打磨几番,日后就是一个个处理政事的能手,如今朝堂的那些个老根盘缠,田善看得总归是心烦心累了。
清凉山,德后和楚离的安葬一事正进行的时候,大京城中,楚桐一身白衣站在大京城外十里地处,身后跟着不过十几位身着甲胄的武士,右肩皆是裹着一道白纱,尽管临淄城中未曾透露出消息,但是朝堂如此大,消息想要流出也并非不可能,只见楚桐双眼发黑,颜色憔悴,没有一副好精神,但是得知圣旨将到,其还是振作几分精神到了此地等着圣旨降下。
“楚桐见过公公!”楚桐见车马在自己身前停下后走下了一名黑衣太监,年纪不大,只有二十余岁,身后跟着的百名肃穆马踏飞燕军,凝视着楚桐十几人,这年轻公公见到楚桐要行礼,撒开步伐支起楚桐道,“镇北王见外了,如此大礼咱家可承受不起,若是镇北王不建议,称呼咱家一声刘公公便可以了。”
楚桐闻言,一愣之后旋即道,“公公,楚桐还只是一介白身,镇北王是我爹的封号……”
“之前不是,现在便是了!”刘公公将圣旨一拿,也不诵读,直接放在了楚桐的手上含笑道,“先帝所封的镇北王不幸离世,如今这镇北王乃是当今陛下所赐,镇北王便放心受了便是了。”
“还有一句话,是陛下让咱家悄悄跟镇北王说的。”刘公公附耳楚桐道,“楚桐阿弟,大兄是希望你好好做好年轻时所想要做的事,百姓衣食无忧,大兄也想看到那一天啊!”
楚桐瞳孔微微一缩,正欲说话,那刘公公已经转身离去坐在了马车之上,便将自己要说的话吞回腹中,目送刘公公的车马回去。
马车上,全名刘瑾的年轻公公将先前楚桐所有肚饿表情言语记录在一张白纸上,其如此年轻能坐上执笔太监的位置,除了能力不错之外,更是因为他是楚霸一手抬起来的干净人,有许多事,甚至田善不知道,他刘瑾却能知道!
大京城,镇北王府,楚桐将圣旨放在尉迟静水的身前,后者也没有将其打开,而是略一思忖后看向楚桐道,“公子是否做好准备,做着镇北王了?”
楚桐一愣,讷讷的看着这自己父亲所托付的导师后道,“不知道,虽然知道爹这一去,必定回不来,但事情发生了,楚桐还是接受不了,先生,说句心里话,楚桐现在想的不是其他,只是想去清凉山看看爹,看看祖母……”
尉迟静水看着楚桐的窝囊样,不怒反笑,笑了几声后面色一肃道,“楚桐,我没看错你,你爹也没看错你,你的善意,仁心是压制不住的,那么你便做到真正的孝道,清凉山一看,那是让你自己心中舒畅,而做好镇北王想让你做的事,那才是真正的孝!世人常道尽孝不能尽人事,殊不知天下父母大多是想让自家孩儿做好自己的人事,大孝不过如此!”
尉迟静水猛地一拍檀木桌喝道,“楚桐!想想你爹,想想大金的百姓,跟我说,跟天下人说,你是谁?!!!”
楚桐浑身一颤,闭目半晌,再睁眼时,虽然面色仍是苍白,但却是内藏滚滚真龙气象,“我楚桐,是镇北王……”
声虽不响,但在尉迟静水眼中一道气象从镇北王府向着四周散去,扩散到大京城,有扩散到大金,最后在整个天下一扫而逝。
某处山林当中,闭目养神的王祸疆猛地一睁眼,感受到这一闪而过的气势感慨道,“老六,成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