芈犯奀深吸一口气,想到这画是陈向北托付自己取来,心中当下有了决断,只见其身形一动,在嬴夕身上点了一下穴位,掰开其手指拿出画轴之后对着嬴夕歉意道,“姑娘实在得罪了,但是这画,在下是必须要交过去的,受人之托,必须得完成了才对!这穴位一刻钟之后便会解开,届时姑娘心有不忿,再找在下,在下任由姑娘处罚!”
说罢,芈犯奀转身就要离去,却一头撞上转角的陈向北,后者摸了摸脑门,见到是芈犯奀后笑道,“犯奀,你去了哪里用了这么久的时间,我还以为你走错路,被人关了起来呢!”陈向北笑了笑,见到芈犯奀身后那动弹不得的嬴夕之后,如若雷劈,脑门发出机械般的声音转了过来,“犯奀,这是什么情况……”
芈犯奀没有察觉陈向北的异样,把画卷递给陈向北道,“这姑娘想要抢画卷,我想这是你要送给那嬴初疼爱的小妹的,你又是那般神情,就想不能被人拿走损坏了,这位姑娘非要拿过去看,就稍稍动了手取了回来,有什么问题吗?”
陈向北一脸土色,一步一步挪到嬴夕的面前,感受到嬴夕眼中不带感情的神色,陈向北浑身发抖在嬴夕身上解开了穴位道,“嬴夕,犯奀他不知道你的身份,着实不好意思,也是我没有跟他说清楚,这幅画便是打算送给你的,当时说给你带件礼物,便是这幅画了,你宰相肚里能撑船,莫要计较犯奀的冒犯了。”
陈向北偏头对着犯奀苦笑,后者也是明白自己搞了一个怎样大的乌龙,把画作递了过去道,“长公主,这是在下糊涂,若要惩罚,惩罚我一人足矣,莫要牵扯上向北!”
嬴夕拿过画作,看了两人一眼哼道,“陈向北,我先回去看看你这礼物如何再做决定,你可别偷偷跑掉,要是我知道了,少不了拳头给你吃,还有你,日后莫要再认错人了,这次就先算了!”嬴夕说罢,拉起边上瑟瑟发抖的刘铃走了回去,陈向北看着其消失的背影惑然道,“奇了怪了,今日这小魔头怎地这般好说话,按照常理,他没把犯奀你打个半死真的是手下留情了!”
芈犯奀摇摇头,把令牌还了回去道,“若是没事,我就先回去了。”陈向北略一思忖,觉得御书房那三人一时半会也弄不出个结果,自己在那边也没有其他事,想到周济晚上要来见自己,便迈步跟芈犯奀一道往宫外走去。
回到客栈的时候,发现整间客栈都被关了起来,几名大秦孝公军士卒站在客栈外,其中一人见到陈向北后迈步走来道,“陈将军,陛下吩咐你去驿站休息,此地暂且是住不了人了,将军的东西也都安然的送到了那边,还请将军放心!”
陈向北应了一声,与这军官告别一声后就朝着驿站而去,这驿站两人也来过,虽说房间设施比客栈好了不少,但是少了不少的烟火气和美食,两人宁愿去客栈也不愿来可以免费入住的驿站。
两人来到驿站之后,发现屋子行囊都已经被人安置妥当,正想着该如何解决一番吃食的时候,胡德大笑着走入了驿站当中看到陈向北后道,“果然没有看错,先前看了背影,害怕认错人,还好是过来看了一番,不然岂不是错过了陈兄弟?”
胡德见两人正打算出去,看了眼天色后问道,“陈兄弟二人若是没用过餐,不如到胡某那边吃一吃?正好烤了只肥羊,用我们西域独特的香料,那味道,啧啧啧!”
胡德砸了咂嘴,似乎在说何等出奇的没事,陈向北芈犯奀二人本就是好吃之人,听了胡德的形容之后,双眼一亮的便点头答应了下来,跟着胡德一道往驿站的另一个庭院而去,尚未走入庭院,陈向北二人就已经闻到了那幽幽传来的羊肉香味,便见两名胡人一人在羊肉上撒香料,涂香油,另一人则不断地翻转羊肉,让每一块羊肉都充分受到火焰烤制,融入香料美味。
“阿鲁,烤好了便把火熄了,去把葡萄酒取来,再拿几个杯具。”胡德吩咐了一名胡人,邀请陈向北坐在篝火边上,这大冬天的也没了多少冷意,“来,陈兄弟先来一只羊腿,这吃起来带劲!”胡德笑着用小刀将羊的一整只后腿切下来递给陈向北,另一只后腿也给了芈犯奀,自己则拿了前腿一口咬了下去,香味四溢,胡德满脸幸福道,“陈兄弟没客气,这里就我们几个,没有其他人!”
陈向北已是被这羊腿上金黄色的色泽和扑鼻而来的香味所吸引,点了点头一口咬上去后,极其舒畅的吐出一口气道,“胡德,不是我说,要是有这东西吃,我怕是去了你那边就回不来了!”胡德哈哈大笑,把阿鲁拿来的葡萄酒给陈向北二人倒上后道,“这是我西域独有的酒,陈兄弟想必是没有见过,不如尝尝,味道较之中原的酒更显柔和。”
陈向北看了眼杯中紫红色的葡萄酒,在月光之下如同琉璃一般剔透动人,奇特之余照着胡德的样子喝了一口,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此酒虽然不如我们的酒浓烈,但别有风味,觉得若是冰镇之后更加美味!”
“同道中人!”胡德笑着点了点头,十分认可陈向北的这一个说法,几人又聊起这各地的风土人情,吃着羊肉倒也好不快活。另一边,把东西整理好的周济走出皇宫,先是到陈向北入榻的客栈问了声后,改道走向了驿站,得知陈向北就在胡德的庭院后,周济稍一思索,便走入了驿站当中,见到陈向北后抱拳头,“陈将军,周济不请自来,还请莫要怪罪!”
“哪里哪里!还是我忘了周先生这事,周先生还没吃吧?来,尝尝这西域的美食,畅快得很!”
周济点了点头,跟芈犯奀和胡德打过招呼之后,坐在了陈向北边上,接过陈向北递来的一盘羊肋骨,尝了一口后惊呼道,“香嫩可口,油脂溢嘴,外邦竟有如此美食!”
陈向北笑了笑,又给周济满上一杯葡萄酒后问道,“周先生,不知道找向北要问些什么事,向北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周济遂将自己关于西域的诸多问题,大小事宜还有如何结好当地部族问了下陈向北,把其答案跟自己的答案略作比对,以此来确保这第一步的完成,之后在陈向北的牵绳之下,周济又跟胡德聊了不少事情,后者得知了大秦的这个想法后,喜形于色又极为诧异,倒是跟周济相互询问,做出如何有利双方的方法局面,到了后头,便是二人在那风生水起的谈论,陈向北和芈犯奀在风卷残云般吃着羊肉,食量之大,那胡德的两名奴仆在一边看得是眼睛都要掉了出来,惊为天人。
“这一次有了陈将军的提议,方才有我周济扶摇而上的机会,在此周济再次谢过了!”夜宴之后,周济在驿站门口对着陈向北一躬,陈向北挠了挠头笑道,“这都是周先生自己的才能,向北没有做什么事,反倒是向北要谢过周先生,愿意为我大秦出如此大力!”
周济脚步一顿,又是对着陈向北一拱手躬道,“陈将军,日后若是见了我那师兄,还请替周济向其问一声好,跟他说一句师弟内修政理,师兄开疆裂土,互补掣肘,百年之后,各留青史!”
陈向北诧异周济竟然是慕容奉天的师弟,王祸疆的七名弟子中的一人,将周济此事记下之后,等其离去不见之后,方才回到驿站洗漱一番后跟芈犯奀道,“明日天亮我等便启程去青松城。”
“我没问题,你呢?那嬴夕不是说让你不要离去?嬴初那边也没了事?”
“嬴夕不必管他,出了咸阳他还能管到我这里?嬴初那边最近要跟蒙武将军谈论军事,还有临近年关,事情繁多,也没必要打扰他,再加上时间差不多,我们也得回去看看了,今年,是爷爷离去的第一年……”
芈犯奀闻言,神色也是黯淡了下来,叹了一口气,钻到了被窝当中,“睡吧,总得养好精神回去看看陈爷爷。”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