咆曲二山外的军营,只觉得地动山摇,士卒纷纷出营一看,便见那咆曲二山内发生的山石塌陷,那白安见此,双眼刷的抹上了血色,当即一声怒喝,连甲胄都没穿戴好,直接一脚挎在马上朝着咆曲二山骑去,这雨中奇袭的计划是他所定,而安山如今出了意外,这责任与自己有莫大关系!
“少将军,莫要冲动!!”白安军中那白武安排过来的老将公宁骑马一把拦下白安吼道,“少将军你不要命了?!如今当务之急是调动麾下士卒前往安全地方,既然山公发怒,难保这一块地方免受其难!”
“可是……”白安神色焦急,不时撇头看向山道那边,公宁又怒斥了几声,方才把白安的理智吼回来,回到军阵便见到一脸苍白之色的万人将崔田,其见到如此山景,并没有动怒于白安,反而劝慰一声,连忙指挥士卒退出咆曲二山的山界。
二山之上,班平摇头怅然道,“只灭了万人,这声响终究还是太轻了,不过已经没机会了,把剩下的木栅去掉,我们下山。”
“下山去哪?”那此地士卒队长将木栅撤掉之后看向班平,后者撑着下巴斟酌了片刻之后,“去山阳,不,直接去濮阳城,若还留在黄河以南,我们恐怕有杀身之祸!”
那队长不明所以,但不多问事便是他当上队长的本事所在,安当的吩咐收下收拾好戎装,护着班平直往北方而去。
“白安,你速速去中军跟蒙武将军说此地异变,不得有误!”退出二山山界的大秦军中,崔田神色严厉吩咐,见白安心不在焉脸上露出了几分怒色道,“还不快去,将军虽说遇难,但未必真的就没有生机,我们早一点肃清山道,将军的生机便大一点,你还在等什么?!”
白安闻言回过神来,连忙跨上家传的这匹骏马,直直的朝着中军所在地而去,等其走后,公宁上前来就要请罪,崔田摇摇头,十指紧紧扣住看向咆曲二山被土石淹没的山道,“此事我们都有责任,没有查清楚咆曲二山的情况,贸然同意将军亲自出马,若是将军不幸遇难,崔田,罪该万死!”
铁山城,在檑木等物资快要用光之时,那大衍的军长方才察觉到了不对,状况如此激烈,却始终不见牧尘的影子,他当下心中一突,吩咐手下去城主府一探究竟,当得知城主府早已空无一人之后,这大衍军长脸色一白,刚要转身对着大秦说出愿降二字,头颅就被一道剑光割飞,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来者,饱含怨念。
“奇怪?他要说什么来着的?”这出剑之人正是率先爬上城墙的阿良,皱着眉头看了眼这军长的头颅摇了摇头道,“算了,死都死了,也问不了话,待我把这里肃清干净,看他蒜头怎么说话。”
少年不披甲胄,然而手中一柄李将军佩剑,愣是让周围一圈大衍士卒无可奈何,只是剑光一闪,周围丈许已是再无一人站着,阿良浑身浴血,嘴角带笑,如此神情,这大衍士卒只一眼就吓破了胆,再加上军长惨死,士气瞬间低迷,转眼城墙上就被大秦士卒占了三成地方。
见此情形,大衍兵败之势如同流水一般,不知是谁率先逃跑,只一人跑了,就有成百上千人逃遁,然而这些士卒不知道的是,整座铁山城都被秦兵包围,可谓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城门口,蒙武安置的骑兵狞笑着收下逃出城门的士卒性命,对于为何不接受降兵,蒙武的道理也很简单,“就这点兵,不都杀光,军功都不够给收下士卒分的,将者论输赢,但手下看得是人头,总得要考虑考虑下面的人啊!”
“蒜头,你看我这剑法如何?你快夸夸!”一个时辰后,阿良站在铁山城门口,背着手,昂着头,眯着眼睛看着从城门进来的蒙素安,活生生一头得胜的大公鸡,蒙素安不禁笑出声,“你厉害行吧,可与日夜争光辉,得意死你算了,来,先随我去一个地方!”
阿良哼了一声,背着剑跟在蒙素安身后,两人与陆机一道走入了铁山城的器械库,看到那数十驾披着牛皮的连射弩炮,露出了狂喜,如同抚摸恋人一般小心,两人一一打量触摸过这数十驾连射弩炮之后,连忙命令三千士卒好好的将这数十驾弩炮送回咸阳,咸阳的工坊若是能够见到这东西,即便参悟不完全,但也能让大秦的工匠技艺提升好几个层次!
这善后之事足足用了几个时辰,蒙素安闻不得那焚烧尸骨的味道,一人来到城门西边,撑着把油纸伞,对这大雨感谢不已,正想着借着这一股精气神饱满之际吐出一篇诗词,蒙素安转身看到西方有一骑身影急匆匆袭来,不由的皱起眉头,待来者靠近,见到是白安之后,蒙素安心生不妙上前正欲发问,白安一把从马上跌下,一身沾上泥泞,扯住蒙素安的右臂泣道,“素安,跟你爹爹说,西边出大事了!安山将军被山石盖了!”
蒙素安闻言,浑身一颤,见白安已经昏倒在地,连忙让不远处的士卒领着白安下去歇息,自己驾马一路疾行来到蒙武所在房屋,没有顾及什么礼仪抱拳道,“将军,西边出了大意外,白安说安山将军走山道被山石盖了!”
蒙武闻言,猛地从榻上坐起,虎目一扫蒙素安喝道,“白安在何处?我亲自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