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能听到,这就是他们的心声。诸位大儒的心头都在滴血,“为什么我就遇不到这样的徒儿?”
同时,众人都是不约而同地望向自己的门生,只见他们端居阁中,也都是苦思冥想,却是说不出话来。
“你们都在干什么!”诸人都是这般心思。这些个大儒斗了一生,绝不会想到几人竟还有如此默契的时刻,当真是不约而同、心有灵犀了。
此刻,终于有人反应过来,看到自己的师傅正用一双怒目瞪着自己,突然福至心灵,“这位公子果然才学出众,想来也无人能超过了,不如就由在下再出一题。”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如梦初醒,但都是立即表示赞同,希望赶快进入下一题中。
这一联对得如此精妙,自己肯定是对不上来了,而这人年纪与自己相若,能对出此联,必是在这一方面下了苦功,或是恰好与其偶得有关,那么在其他对联上,就未必有如此成就了,那时便是自己一展才华的时刻。
“我的上联是,‘水水山山处处明明秀秀,秀秀明明处处山山水水。’”
竟是一个复叠联。这一联中既有叠字,又用反复,也算是别出心裁,而所作亦是上品。
这一次,萧云却是不急着作答。舞风云的计划是在才子之宴中途下手,将木家和各国来人一网打尽,如果结束得太快,只怕未及动手,这样一来,舞风云恐怕又要重新筹划,狐狸尾巴一时不露,他却不能一直呆下去。
为了木天瑗,萧云也打算趁此机会将木家铲除。
而木天穹此时却是心中七上八下,也无心留意才子之宴的情况。而萧云易容之后,只怕他也是认之不出,何况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一个问题——舞风云怎么没来?
他曾考虑过各种方法将头冠之位加到舞风云身上,但现在的问题是,人家没来参加,就算你再巧舌如簧,也是毫无办法。
这内定之事,无论如何也不能明目张胆地做啊。
相比木天穹的神经紧绷、忧心重重,木天瑗却是满心欢喜。
萧云易容之后,木天瑗自然也是认之不得,但她却相信这人正是萧云,“能对出如此一联的,除了他,决不会是别人。
木天瑗心道。她的绝句乃是萧云补完,对于萧云的诗词造诣,木天瑗也是知晓,那么作为诗词起步的对联,一定也是手到擒来。
喝彩声四起,四方才俊就算各怀鬼胎,也是有着真才实学,接连出了不少工整的下联。但众人喝彩的同时,却都下意识地望向萧云,不知他的下联会是如何。
木天穹虽然之前无心观察宴会,但此刻也看出萧云不同,似乎所有的人都在期待他的回答。
“一个普通寒士?”这是木天穹的第一个反应,如果是贵族世家,当在四阁之中才对。
“如果他赢得头名……”看着这个其貌不扬的普通少年,木天穹心中更是着急。
“晴晴雨雨时时好好奇奇,奇奇好好时时雨雨晴晴。”萧云微微笑道。
全场肃静。虽然这一联对上的人众多,但都不如萧云这一联巧妙。眼下已经有不少人放弃了与萧云争锋,将这一次才子宴当成了学习,而学习的对象,就是萧云。
一直端坐二楼的诸位大儒再也坐不住了,也顾不上对秦大先生怒目而视,纷纷起身看向场中的少年,同时奋笔疾书,记录下萧云的对句,读了几遍,兀自感到意犹未尽,满口余香。
“公子果然大才,可否与在下即时对上一对,让在下领略公子之才。”正是唐五。
他这话说得客气,实则却有一种挑衅的歪腻味道,让人听了极不舒服。
萧云并未答话,却听唐五道,“翠翠红红处处莺莺燕燕。”
复叠联!
居然还是复叠联,不仅格式,意韵也是相差仿佛。
众人一听,也都看出这是唐五有意为难萧云,这对联虽然不难,但方才已经对了许多,那自然是不能用了,一时之间,如何再想对句?
但听唐五笑了笑,“抱歉、抱歉,在下一时竟忘了,方才已经对了许多,再对也是无益,公子若是对不上,在下换一联就是。”说罢就要开口。
“唐兄用心良苦,考验在下急才。”萧云笑了笑,“如此良苦用心,岂能辜负?”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这一番话虽然暗讽唐五用心险恶,但如果对不上来,只会有更大的侮辱,难道如此短的时间,他竟对上了?
“风风雨雨年年暮暮朝朝。”萧云朗声道。
“什么?”唐五心头猛跳,“难道此人当真如此妖孽,还是自己根本不配称才子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