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羽峰再次感到全身一阵温热,使他的心境渐渐平和了些。
他可以想象,这魔气入体对于其他人而言可能是难以忍受的折磨,而对自己却是一种非常惬意的修炼,不管修炼后的结果如何,即使自己将变成一名魔修,这都是无法选择的,因为功法自己就开始了运转。
突然,他的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虽然功法是自动运行的,自己却可以强行阻断灵力,如果强行停止功法会如何?
这个念头一出现便难以遏制,于是他如此做了,随着轮回练体诀的停止,体内那温热的感觉渐渐减弱。
不到一刻钟目羽峰便觉得自己的心跳似乎开始加快,体内血液的流动也随着快了起来,与此对应自己的精神也似乎渐渐旺盛。
又过了一刻钟左右,他觉得身体再次有些发热,而这次的发热却与之前不同,那是一种充满力量的热,自己的手臂上已经青筋显现,情绪也开始有些躁动,似乎有种强烈的破坏欲在体内萌发。
又过了一刻钟左右,他的双眼已经微微泛红,气息粗重,脑中开始胡思乱想。
想起自幼开始在入云宗修炼,明钰竟然对自己如此严苛,终日不停地苦修,那时自己只不过是个孩子,甚至每天还要被他打一个时辰,心中顿觉恼怒。
想起后来到了仙桥宗,焕老头简直将自己看成了他圈养的一头畜牲,不择手段地让自己提高实力,然后为他杀人,可曾有一丝在乎过自己的生死?心中愤怒更甚。
想起司荣那个混蛋竟然为了老仙洞府的东西,以前辈的身份暗算自己,甚至自己放了他一马他不但不心存感激竟然不远千万里一直找到了这里,还在自己最危险的时候出现,帮着那老者对付自己。
想到两名元婴期魔修竟然仗着修为高深,对自己任意欺凌,想到自己很可能被困在这里再也无法出去。
他的情绪再也无法控制,仰头大吼一声,腾地一下站起,双拳不断地挥舞,漫无目的地轰击着眼前的任何东西,他已经不知不觉间陷入了一种下意识的疯狂。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恢复了理智,感觉拳头上传来的剧痛,低头一看双拳已经鲜血淋漓,皮开肉绽,不由一惊。
刚才发生了什么?自己好似做了个噩梦一般,恍惚间体内的灵力似乎自行运转起来,渐渐一股温热流遍全身,才令自己清醒过来。
走到洞口,看着对面那些石室中,无数人状若疯狂,甚至还看到了一幕,两个黑衣人正从一间有不少人的石室中抬出一具满是鲜血的尸体,向下面丢了去。
结合刚才自己的变化,他可以想象这具尸体的由来。
这就是他们选择弟子的方法吗?先抓来很多人,关在一起,然后同样经受魔气的侵入,最先发狂的人必然控制魔气的能力弱,而同室的其他人为了不让疯狂的人攻击自己,便必须联手将此人打倒、杀死。
他们只是些普通人,或者是些连口饭都吃不饱的穷苦百姓。
目羽峰终于明白七方势力为何要主动联合起来对付这些魔修,这里的这种古怪气息为何叫做魔气,而这些黑衣人又为何叫做魔修了。
在洞中被困了数日,目羽峰发现了一些规律,每天自己这个洞口的禁制都会间歇性地有两个半时辰左右变成透明,偶尔会有黑衣人前来看自己一眼,其余时间便一直是那种灰蒙蒙的状态。
最让他郁闷的是这数日以来始终没有人给他送过吃的,他已经饿得有些抓狂,却不敢将腰带中的食物全部吃光,万一始终没人来送吃的怎么办,他必须做长久打算。
这一日,目羽峰正在洞中抓狂地大叫,当然是嚷着要吃的,洞口突然出现一个人影,随着那人手一伸,一条胳膊伸了进来,目羽峰清楚地看到那手中握着的一块令牌样的东西,然后一个黑衣人穿过那禁制走了进来。
目羽峰心中一震,看来那令牌状的东西便是破开这禁制的手段,自己想逃出这个地方必须也弄一块这个东西才行。
进来的是一个俊朗青年,他站在洞口看了目羽峰片刻。目羽峰也静静地看着他,有些茫然。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对视着,良久那青年缓缓上前几步,在石室中坐下。
目羽峰有些警惕道:“你是什么人?来干什么?”
青年面色平静地看着他道:“你很清醒,似乎完全没受魔气的影响。开始他们说抓了个能在魔气中安静盘坐两个时辰的青年,我还不相信。”
目羽峰冷冷看着此人,感觉起来他的实力略微比自己高一点儿,却相差不大,自己全力出手的话或许可以将此人制住,那…他手中的那块小牌子……
男子似乎并没有注意到目羽峰别有用意的眼神,接着道:“我叫边渠,你叫什么名字?”
“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