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去内府给家主回事出来,半路上被服侍主母的吴嫂子拦住了,她央求了自己一件事,想让沐离今天跟着送寿礼的车队进趟城。
这当然算不得什么大事,对自己来说也就动动嘴的事。给王妃送礼,循例是能得到一点好处的,宫里会给点赏钱,府里不给赏钱,管顿酒肉是免不了的。
年轻人好动,有这么好的差事,谁不想去?沐离这小子本来就是个小混混,他岂肯放过这么个好机会。
当然蔡洲乐意帮忙还有自己的一点小算盘,这可是一个讨好吴嫂子的好机会呐。老伴不在了,虽说耳根是清静了不少,可这家里没个女人还真是不行,汤水茶饭,缝缝补补都得有人做不是。因此做了两年快乐单身汉后,蔡洲咬咬牙决心再次走进婚姻的牢笼。
决心是下了,不过想找个合意的也难,府里虽说有一票孤儿寡母,瞧来瞧去每一个入眼的,年纪大点的,势力,唠叨。
太年轻吧,懵懂无知,娶回来当女儿养么,十年八载,费心**出来了,自己两腿一蹬去了,还不是便宜了别人?
挑来挑去,蔡洲觉得就这个吴嫂子合适,年纪说大不太大,说小也不小,结过婚,有风情,懂得为妻之道,小模样长的也入眼。这些年抚养一个脑袋有病的女儿,性子早磨圆了,这样的女人娶回来,划算!
蔡洲是瞧上了吴嫂子,可吴嫂子呢,一直对他是若即若离,忽冷忽热。蔡洲虽说耐心是有,可老这么耗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好女人多少人惦记着呢,自己却没几年蹦达了,还是得主动点,趁着余威还在,得立即下手把她拿下,再晚,黄花菜都凉了。
存了这份心思,蔡洲决心帮沐离一次,哪怕和戚氏闹翻脸。
咳咳!
厨房小院门口响起了一声威严的咳嗽声。
“怎么回事?”侯府大总管威严的声音响起。
除了鹞子、戚氏和胡胖子之外,众人都像老鼠见了猫一样立即垂头屏息,悉悉索索一阵子后,站好了队列。
蔡洲虽说失势了毕竟还是侯府的大总管,神仙堆里虽比成了矮子,又岂是小鬼们能藐视的?私下里嚼嚼舌头倒也罢了,这种场面上,你跟他对着干,他办了你,你哭都没眼水。
蔡洲问了句话,发现竟没人回答,眉头不由轻轻地皱了起来。他看到了坐在地上,披头散发的戚氏,立即决定先发制人:“你怎么回事,瞧瞧你,身为监察执事,像个泼妇一样坐在地上,主母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我丢脸?”
戚氏闻听这话,一骨碌爬起来,瞪大了两只三角斜视眼,像一个上了场准备斗架的公鸡一样,拉出一副跟蔡洲打闹一场的架势。
蔡洲额头拧出了一个浅浅的“川”字,自他走进小院起,就知道费点口舌是免不了了,这戚氏仗着是主母田氏陪房丫头,自来就在府里横行霸道,对自己这个大总管早连面子上的尊重就没有了。
他闷闷地吞了口气,突然下了狠心:好!老子今天就给你点教训,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呢!跟我斗,让你死的很难看。
决心一下,他额头上那浅浅的“川”字霎时消失无踪,嘴角微微翘了起来,腰杆也悄悄地挺拔起来。虎死不倒威,何况爷这匹虎还健壮着呢,来,战斗吧,泼妇!
一股久违的激情又回到了蔡洲的身上,一副不怒而威的架势让戚氏冷浸浸地打了个寒颤,多年居上位养出来的威严,一旦端出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胡管事见了这幅情景心下大安,好悬,好悬,今儿要不是蔡老大横空杀到,这事决计善了不得,虽然死无对证,这婆子要是死缠下去,早晚还是得把自己拖下水啊。
如今嘛,嘿嘿,老虎发了威,疯狗还不哼哼两声躲一边去。
想到这,胡管事也心情大好,脱口就哼起了十八摸,一模……
我呸,这个时候怎么哼这种玩意,多煞风景,不过我喜欢。
胡管事得意之余,向两个忠实的部属——癞皮狗,胖虎头丢了个眼色去,两小子会意,趁着众人不备,溜溜地往院门外窜去,老虎大战疯狗,这么好看的戏光厨房这么几个人看多浪费,得让各房各院的人都来围观一下,那才够劲呢。
两小子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主,本着一心把事情闹大的宗旨,溜出小院撒脚丫子狂奔而去。胡管事瞧着两人远去的身影,脑子里就像敲开了开场锣,心里得意洋洋地想:人多了,事闹大了,我看你们俩怎么收场,还不乖乖地给爷斗个鱼死网破!
“好!”他似乎听到一个声音,脑子里的锣鼓声嘎然而止,他环顾四周,正见沐离伸长了脖子正四处打望呢。这小子面上挂着一副既恭敬又委屈的苦瓜相,暗地里两只小眼珠子溜溜乱转,也正等着好戏呢。
胡管事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心里哼哼地想:等过了这关看我怎么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