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药店有钱是有钱,但也敢杀价,因为他并不缺供货的渠道。何况又是这个时候,没了中小药店的竞争,只怕杀价更狠。但是没办法,明天一早就得送寿礼进宫,顺利的话,午后就得回鸡鸣城,这一耽搁又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再有机会来洛城。
沐离手中的这两颗琉璃珠只有蚕豆米大小,黄澄澄,呈半透明状,还不成熟,甚至用手都能捏的动,这样的东西是不能久放的,时间长了药效会减损,到时候恐怕连出手都难。
无论如何得今晚出手,便宜就便宜点吧,总比变成废物强。
沐离想着就进了一家名叫东来生的药铺。因为是晚上,客人不多,柜台上只有一个穿青布袍的老先生在照管,正拿着鸡毛掸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清扫着货架。
“老先生,打搅了。”沐离一进门就给青袍先生鞠了个躬。
“小哥,来抓药么。”见来人很懂礼数,青袍先生客气地问道。
“唔,有点东西想出手。”
“这个……”青袍有些犹豫,“验货的伙计不在,这样,您明天再来如何?”
“老先生,我是从鸡鸣城来的,明儿一早就得赶回去,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这青袍先生说话的口气很大,像是店里的掌柜,沐离想掌柜都是从伙计熬过来,验个货还不是小菜一碟吗?果然他这一央求,那位青袍先生点了下头,说:“也罢,你有什么东西就拿出来吧。”
“唉——”沐离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双手捧了过去。
青袍先生捻起一颗琉璃珠,眯着眼瞧了瞧,又放在鼻子地下嗅了嗅,往布包里一放,问:“你叫价,还是我叫价。”
沐离装着很老道的样子说:“先生是行家,还是先生来吧。”
青袍先生点点头,又拿起珠子瞧了瞧,默思片刻,道:“五个银币一颗。本来可以多点,可惜珠子放的时间有点久,保管也不得当,浆子有点老了。”
这个价位跟沐离预想的差不多,他不动声色地还了一个价:“十个银币。”
叫价、还价,按规矩买卖双方各有三次机会,现在每个人都行使一次权力,论理每人都还有两次。但青袍先生听了他的叫价,竟没有再按行规往下还价。
他微微一笑,说:“成交。”
沐离有些诧异,但随即就想开了,十个银币已经超过自己期望的好几倍了。
“小伙子,你就不怕我哄你?”青袍先生把两枚珠子握在掌中,转身到柜台里拿了二十枚银币摆在柜台上,盯着沐离的眼睛说。
沐离收了钱,一枚枚地吹响了放在耳边听,确认都是货真价实的银币后,他仔细地收在贴身的钱袋子里,又用手拍拍,说:“您是行家,东西值多少,您心里清楚,我是个外行,我不知道。不过我原以为这珠子一颗只值四五枚银币,如今一颗珠子能卖十枚,我觉得已经是赚了。我既不是生意人,又不指它吃饭,多一点少一点也无所谓。”
沐离收拾妥当,朝那先生点点头,转身就要往外走,刚走到门口,那青袍先生在背后喝了声“嗨”,沐离一扭头,只见一枚金光闪闪的东西扑面而来。
他劈手抓在掌中,入手沉甸甸的,一时禁不住心里砰砰乱跳:这竟是一枚金光闪闪的金币!
真龙朝的币制规定一枚金币可兑换十枚银币,但实际上因为金子太少,一枚金币在洛城的黑市上能兑换五十枚银币;在富裕的齐州、中州约能兑换六十枚银币;而在物产丰饶的江州、南州等地则可兑换约七十枚。
至于大楚、燕山、弦月等边远邦国,则已经达到了令人咂舌的一比一百,即一枚金币可以兑换一百枚银币,甚至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