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别清感叹道。
“这样一来,那云姓小子,就是满城皆敌了。毕竟当初树倒猢狲散,背弃血武侯府,瓜分其中利益的人可不少,想让这些人再把东西吐出来,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嘿嘿,现在的临泽城,可没有多少人需要云家再出一个‘云黑虎’的……”
江别清嘿嘿笑道:“不仅如此,利益的虬结,还会让这些人自动地联合起来,组成同一阵线,打压云系一脉,至少在新岁的元夕大朝会上,可有好戏瞧了。”
温龙涛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不过,那小子身上终归还挂着一个仙宗外门弟子的身份,有这层皮披着,咱们不好对他下死手啊……”
说到这里,江别清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温龙涛。
“江兄的意思我明白。”
温龙涛的脸上,依旧古井无波。只是瞧他的眼神,细心的人可以发现,这人看似平静的眼神底下,却藏着一股滔天的恨意!
“兴泽死了,但蟒泽侯府还得继续存在下去。宗门世界的人,我惹不起,也不敢惹。江兄放宽心,我不会做出糊涂事的。”
“那就好……”
江别清松了口气。
宗门世界之人的强大,根本毋庸置疑。敢动仙宗的弟子,神不知鬼不觉地也就罢了,真要被查出来,甭管你是不是伯爵,绝对难逃一死。江别清也是担心温龙涛因为丧子之痛,会不会做出什么被仇恨冲错了头脑的事情,这才提了个醒。毕竟如今他与温龙涛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温龙涛一旦做出什么错事来,势必会牵连到他。
“外门名额……名额而已,为什么乔博梁夫妇走的时候不带上那小子?不外乎是那姓云的小子没达到外门弟子最低的修为标准而已。而修行,最重要的是资源。只是没有庞大的财力支付,哪来的资源给你用?没有资源支持,又哪来的提升?以前有乔博梁在,那小子能从百轩阁中得到一些便利,但搬血境三重天,就要是他的极限了。
修行越往后,所需要的资源越多,离了乔博梁,百轩阁不可能再对他进行亏本的援助。如果再被革除了‘血武侯爵’之位,贬为一介庶人,他还有什么手段,能获得大量的财富,去购买血丹修行?靠打猎?三阶以上的血兽,有哪一种是好惹的?打死会拳的,溺死会水的,说不定哪一天失手了,就会丧身在血兽的肚腹之中!”
温龙涛刚才的话倒是没有敷衍江别清。没错,仇,要报,但日子也要过。所以温龙涛选择了一种慢刀子杀人的方法,来完成他的复仇。
“与满城的勋爵对立,那小子几乎不可能再有朋友帮他,等到爵位再被剔除,收入再被遏制,那小子若想获得修炼资源,就得上兽山,一次次地拿命去拼!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只要有一次的意外,都可以将他致于死地!实力强又怎么样,兽山里面,危险重重,八阶九阶的血兽都存在。纵然是当年的云黑虎,也不敢说在兽山之中,百分百安全,可能蹿出一条毒蛇,就有毒死七重天武者的能力,那小子纵然是觉醒了血脉力量,不一样难逃一死?
慢慢来,那小子想进入宗门世界,还早着呢。仙宗的外门弟子,少说都要有七重天以上的修为,而从三重天,到七重天所需要的资源,庞大不知凡凡,一国国君也不见得舍得拿出来。这样我就有足够的时间,慢慢地,一点点磨死这个该死的小子!”
温龙涛心中的恨意,哪怕倾尽三江之水,也洗涮不掉。
杀子之仇,不共戴天!若不是顾忌许多,胸中恨意滔天的温龙涛,哪用得着使这么多手段?
“元夕大朝会上,就要麻烦江兄了。旧仇也好,新怨也罢,想必朝中诸多同僚,不会愿意看到云家之人再度崛起吧?‘血武侯爵’之位,也是时候应该收回去了,陈国的侯爵之位本不多,再有人占着茅坑不拉屎,可就不合适了,江兄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温龙涛漠声道。
“这是自然。”
江别清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想必泽犀伯和野清伯两位伯爵,会很有兴趣的……”
“如此便好。关富那白痴自寻死路,如今我们可动用的力量便少了一支,这里可就要麻烦江兄了。大朝会上进谏,务必要一锤定音,一举将那‘血武侯’的爵位革除掉!我们现在需要更多的盟友,得到更多的话语权……”
“我明白,‘血武侯’之号,乃是开国爵位,想搬动这块大石,非得更多的人出力不可。好在时间会淡忘掉一些东西,而且如今的舆论之势,更倾向我们这边,纵然军部的那三个老将军有所发力,也绝对挡不住大势的辗压!这一次,还是我们胜了。”
江别清轻笑道。
“除了那三位老将军,现在临泽城中谁还希望云家能再崛起的?已经是满城皆敌,大势所趋,元夕大朝会上便能见分晓,那云家小子再有实力也不过是一十三岁的孩童而已,翻不起什么大浪来。”
温龙涛面有狠色,嘴角勾起一丝冷冽的寒芒,喃声道:“是啊,满城皆敌,大势所趋,八年前我们能赶得声震天下的云黑虎流走他乡,八年后,我们亦能让他的幼子一无所有,生死……两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