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沉闷的夜空飘下了雨丝,冷风袭来厅内徐饶着夜雨的凉意,此时喝上一杯热茶无疑是最为舒爽的,所以战天扬的这杯热茶喝的可谓是极为惬意,热气飘曳,他喝的不急不缓,一杯热茶喝去了一半他才意犹未尽的放下茶杯。
寂静的厅堂里隐隐听到一声在焦急的等待后放松下来的舒气声,佘青赤急不可待的盯着战天扬,后者歉意的一笑道:“来到此地数日最不习惯的就是北境的天气,阴晴不定,酷凉莫测,今夜若非有莫大人鼎好的热茶相待,只怕又要寒夜无眠了。”
“难得此茶合小战公子的心意,那就多喝几杯。”莫凌欣笑着说道。
“那是自然……夜雨怆然祭忧殇,茗饮御寒话萧楚。”战天扬望着屋外蒙蒙细雨又端起茶杯轻饮一口。
青鸢脉脉含情的眼眸波光潋滟,点颌称赞:“妙极。”
莫凌若有所思,佘青赤焦躁中险些咬了自己的舌头,附和道:“夏末时节北境的天气本就多变不定,待到秋里要比别处更凉,公子不适这番气候,在此地久待要多备点衣物才好。”
“多谢佘门主挂怀。”
战天扬又一次放下茶杯,似乎这才想起先前未说尽的话,又道:“莫大人以为焰涛门门风虽不尽正派,但比硌豺门要好了许多,在骁悍风靡下立足撑起一方门庭强悍之风自不可免,焰涛门强行于市其实是为保得声势不息,皆因莫大人相信佘门主乃是性情中人,行事不迂求常规自有其道,为羽翼之下不惜背负一时的骂名,佘门主韬匿藏珠不把心志强加与他人,蓄势审视待适时而发,为的是一朝上位立于不败再端正门风行仁事,此种做法虽不具襟包四海的大义却是真情义,佘门主认为莫大人可有看错?”
佘青赤的脸上此时就好似一团燃烧的焰火,浑圆的双目中热泪盈眶,让厅内众人都不由的一怔,战天扬也颇感惊诧,就见佘青赤离座而起,行步间身体还隐隐略有颤抖,他来到厅中,对着莫凌躬身拱手行以大礼,亢奋的说道:“多谢大人器重!佘某一生五十余载从未对旁人提及心事,当年先父离世把焰涛门托于我手时我有心端正门风却无力作为,实因恶劣之风由来已久一时不能根除,再者此风成性周遭门派皆是如此,善者被欺,仁者易折啊!所以我便竭力壮大焰涛门,多年来不得不违背心意从恶而行,只想有朝一日焰涛门声势压过其余门派我能以偿夙愿,然而佘某不才苦心劳力二十余载还未达成,今日听战公子一言才知大人竟早知我心,此乃佘某之万幸,知遇之恩无以为报,佘某余生愿为大人施鞍前马后之力……”
“啪。”
两滴热泪落在地板上破裂散尽,轻微的声音在此时显得格外响亮,亦让众人错愕不已,谁能想到太安城恶贯满盈的焰涛门门主佘青赤也会流泪,而且还泪洒人前,这件事若说出去足以让太安城的百姓惊掉下巴。
最善伪装的青鸢敢用自己的双眼打赌佘青赤绝不是装模作样,她难以接受的眨了眨眼睛看向战天扬,后者无奈一笑,他们没想到精心编造的恭维之言竟真的说中了他的心事。